“阿影,你又来打趣我。清音长老座下的弟子中,论起琴技,谁能比得过你?若不是长老舍不得,只怕你早两年就下山了,如今,也是普天下有名的琴师了。”
向只影只是笑。一旁有别的师姐唤她,她便过去了。
见只影走了,程壑松突然换上了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贴近岳疏桐。
“岳疏桐,师姐祝你,得偿所愿。”
这一句让岳疏桐有点懵。
“什么‘得偿所愿’?”
程壑松笑着,朝一旁使了使眼色。
岳疏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段泓正在同师兄弟们聊得火热。
“自从你们上山时,我们便开始猜测你们的关系了。你们二人颇为亲近,最开始,我们只当你们是兄妹,可是你又称他为‘公子’,想来定是主仆。不过也算难得,你还能同他一起读书,他对你也从不拿主人的架势。”程壑松看着不远处的段泓,小声道。
“公子对我有恩,我自是敬重他。”岳疏桐的语气很是沉稳。
“只怕,不仅仅是敬重吧。”程壑松的声音变得温柔,仿佛没有听到岳疏桐的辩解,“阿灼,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师姐说笑了,我实在没有旁的意思。”岳疏桐低下了头,侧过身去,神情有些凝重。
“罢了。”程壑松抬手为岳疏桐理了理发髻,“这世上的情之所起,无论是何缘由,但绝对是两人相知,有一颗真心,一片真情才能长长久久。这三年来,你待他如何我看得真真切切,只是岁月无情,世事无常,可不要太晚了。”程壑松的声音渐渐变小,最终变得像是呓语。
岳疏桐不再言语。
她爱慕段泓,这其实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但如今血海深仇未报,谈及儿女情长,只会徒增麻烦与烦恼,误了正事。
“壑松,到时辰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岳疏桐的思绪,抬头一看,只见今日要下山的弟子们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程壑松也要走了。
她从一旁的弟子手中接过了自己的行李。向只影也赶了过来。
“我走了,你们保重。”程壑松深深地看了看岳疏桐和向只影,眼神里满是不舍。
“师姐保重。千万记得给我们来信。”岳疏桐眼眶有些酸涩。
程壑松于她而言,虽不如向只影那般非常的亲近,但是她也曾在岳疏桐初到临穹山之时给过不少的照料,更不要说,她真的懂得自己的心意。
程壑松离开了。岳疏桐和向只影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直到再也看不见她。
送走了程壑松,岳疏桐才想起了愚夫子。可转过身才发现,愚夫子连同长老们都已经离开了。
岳疏桐有些失落。
“只影姐姐,阿灼姐姐,我饿了,走吧,我们去吃午饭。”荧儿走过来抱住了只影的胳膊。
“等一等,还有我们。”一位和荧儿年龄相仿的少年拉着段泓挤了过来。
那少年面容白里透红,眼睛圆圆的,脸蛋也圆圆的,只是身材有些消瘦。
“如粹,你昨天抢走了我的鸡腿,今天你可要还给我。”荧儿摆出一副不悦的表情。
“知道了,今天的鸡腿归你。”少年很是痛快。
吃饭时,岳疏桐想起了要去探视竹猗师兄的事,便问桌上的人想不想要和自己一起去。
几人自然答应。
“明日吧,散了学,我们就去。”如粹一边将自己碗中的鸡腿夹给荧儿一边说。
“明日你们先去山下码头等我吧。我想给竹猗师兄做点晚饭。”岳疏桐道。
“也好。我帮着阿灼,可以快些。”只影道。
第二日课业结束后,岳疏桐便和只影来了膳堂。岳疏桐掌勺,只影烧火,很快便做好了一道牛乳粥并一道莴笋,都是竹猗平日里爱吃的。
两个人提着晚饭赶至码头,只见段泓等人已经上了船。
此时太阳已西沉,天空中已经挂上了一轮月,还有几粒星子散在月亮周围。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神农山庄。
此时的大山恍若一大片黑色的影子,扎扎实实地蹲坐在山庄的后面;庄子里已经点上的灯像是夜里的萤火,跳动闪烁。一切都静的出奇。
神农山庄的竹门还未关上,此时守门的药童也在。
“几位是来看竹猗公子的吧,随我前来。”
药童引着路,带几人来到了竹猗的住处。此时屋子的灯火通明,还弥漫着一种淡淡地香气,似是药香,又似是花香。竹猗正倚着褥子坐着,专心致志地读书。
“师兄!”如粹先喊了出来,一头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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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猗闻声抬头,见是众人,又惊又喜。
“你们怎么来了?”
“师兄,我们都可想你了。”如粹一下扑了上去。
“小弟也太不像个样子了,师兄刚刚有了气色,怎么能经得住你这样闹?”只影连忙上前轻轻拉开如粹。
如粹抱歉地笑了笑。
“我只是太激动了嘛。师兄中毒的时候,我是真的怕了。我算是被师兄看顾着长大的,师兄于我,如兄如父。如今看到师兄化险为夷,我肯定是喜不自胜。”如粹说着,就要哭出来。
“你从哪里学来这么肉麻的话,这可不像你。”荧儿道。
一时间屋中充满欢声笑语。
“快别说了,先让师兄用晚饭吧。”岳疏桐打开了食盒,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
“这可是阿灼亲手为师兄做的。师兄快尝尝,绝对比膳堂里大婶们的手艺要好。”段泓在竹猗面前支好了一只几,帮着岳疏桐摆好了晚饭。
竹猗舀起一勺粥,尝了尝,不由得赞叹出声。
“果然是好。想不到师妹的手艺竟这般好。”
“诸位,我家先生如今正在为竹猗公子煎药,不能前来了。他要我代为传话,说几位公子姑娘请自便,不要拘束,若是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千万不要见外。”方才引路的药童进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