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苦笑道:“我这舅舅和他姥爷,在皇帝面前没一点面子......”李太后骂道:“失心疯了!做谁姥爷、舅舅呢?”
李高吓了一跳道:“我是说武清伯一家在皇帝心里,比不得那个县令。我听说皇帝把邵伯悌好个表扬,说他是真正把‘民心民意’装在心里的官儿表率。”
“要是那县令救不过来,爹爹性命难保。就算皇帝为了孝道不至于难为那个......武清伯,但搞不好将爵位收了去,太后妹妹脸上可不好看。”
李太后听了道:“最好能把爵位收了去,让你们一家喝西北风才好。此前仗势欺人,到处占股,每次来我这里,就没有一件正经事。”
话虽然如此说,但此时已经是万历十二年,皇帝要真想收拾武清伯,太后一点办法也没有。此前的武清伯多次请见,皇帝都婉拒了——说明这皇帝与自己娘家毫无亲近之意。
李太后只能打发了李高,自己等皇帝来请安的时候问问皇帝对武清伯有什么章程处罚。
朱翊钧见李太后担心,忙安慰道:“那县令在医学院里醒来了——让武清伯带点金子、银子去看看他,毕竟民不举、官不究。若他不依不饶,武清伯这个伯爵要降等。”
李太后听了有些不悦,但也不敢以家人私情以害国事——武清伯这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只好转了话题道:“那裘喜子说些什么?若真立了功劳,他刑罚也降等?”
朱翊钧摇摇头,想了想才道:“裘喜子知道的也不多,国安局正在分析他所说的真假。若真立了功,给他家些赏钱,刑罚却未必能降等。朕想,天下人若都有了功过相抵的念头,严刑峻法也必然废弛。”因为裘喜子交代的内容需要进一步取证核实,宫中人多口杂,朱翊钧就打个囫囵语儿。
李太后听了,不由自主念了句佛。朱翊钧笑笑道:“太后不必忧心此节,为了皇家体面,这裘喜子也活不成。而且,密云盗掘案发后,明年要在天下进行扫黑除恶——要狠狠杀上一批。连他们背后给他们撑腰壮胆的,都要一并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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