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道把裘喜子为胡勇喊冤,邵伯悌劝不住监斩官的前事说了一遍。接着道:“爹爹因见那邵伯悌围了裘喜子不让杀,大怒起身,要打那县令。”
“那县令道:‘李伯爷身受国恩,如何敢来打朝廷命官?’爹爹道:‘我就打杀你个糊涂官儿,又怎的?’”
李太后听了蹙眉。李高见状,怕太后说出来公道话。立即黑心编排道:“那县令说,‘别说你一个泥瓦匠,就生个女儿好,与国家有甚好处?你来打我,谅我不敢杀你不成?’——爹爹因见他辱及太后,这才打了他几下。”
李太后听了脸色微变,冷声道:“皇帝纯孝,若那官儿真如此说,早就被皇帝宰了,莫编瞎话儿,照实说。”同时心道,瞎话都不会编,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李高乍着胆子编的瞎话一下子被识破,只好老实道:“爹爹追着那邵伯悌打,那邵伯悌促狭,却绕着裘喜子转圈。李宽见爹爹追不上,就冲到法场里和爹爹两头堵那县令。”
“被那县令抓住理说,二弟擅闯法场,要求监斩官处置。监斩官被他僵住,又不想派人驱逐李宽,就在那里吵闹。”
“吵闹一会子,政事堂总理大臣竟然真有手令下来,说是暂缓行刑。监斩官拂袖而去——那些犯人又都押回去了。只有裘喜子被邵伯悌要强行带走。”
“爹爹因此急火攻心,在那县令背后打了一板凳子,头打破了,当场昏迷送到医学院去了。”
李太后听了扶额叹气,发怒道:“没一个省心的!如今皇帝大力提拔任用勋贵,文官早就一肚子火气。你们如此这般,岂不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让我怎么处?”
李高道:“太后说的是。如今家前后门已经被文官堵了——我这不是编瞎话,我是爬墙头翻到诚意伯家里,从他家西角门才坐上马车来请见。要不是如此,还不得出来哩。”
李太后叹气道:“皇帝要处置,怎么的也得告诉我一声——你想让我干什么,到时候说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