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应芷面上恰到好处的忐忑和恭敬一下就收了回去,不卑不亢道:
“苦肉计?太后娘娘似乎是有些误会。
一来臣女并没有本事指使魏国公主在殿前当众发难,二来此事的前因后果如今陛下正在命人彻查,太后娘娘似乎是已经盖棺定论了?”
展太后被问得面色一僵,目露不悦道:“小门小户的庶女,果然是没有教养没有分寸。”
她高高在上的傲慢像是独属于皇室贵族的面具一般,若是不这样说话,似乎就显示不出他们的矜贵。
前世这样的人奚应芷见过不少,这会丝毫没有被刁难的和羞辱的委屈和无措,反倒不紧不慢地笑了。
“臣女的确是小门小户,不论在谁看来都是没什么依仗,最适合以势压人的,这一点,臣女已经见识清楚了。
只是季山长允臣女入麓山书院念书,就是要臣女明事理知分寸。这世上毕竟是有黑白公道的,若不然臣女如今也不会在端亲王府,而是在刑部大牢了。”
展太后脸沉了下来,“你小小年纪不懂事,不知道朝堂之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譬如现在你若是说错了话,说不定奚家就会有灭顶之灾。”
奚应芷心里头蹭地就烧起一把火,“臣女的确不知轻重,那么请太后娘娘赐教,被羞辱没有家教,将无妄之灾污蔑成苦肉计,臣女到底该如何说话?
难道要将一切不切实际的话尽数应下,恭恭敬敬地接受您的侮辱,任您处置摆布才算有分寸吗?”
展太后被这番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对奚应芷的印象还停留在宫宴之前觐见时的温婉腼腆,今日来此,本也是听说裴如璋举止有些不同寻常才刻意上门查探敲打。
没想到奚应芷仗着如璋对她的照拂,在自己面前说话都敢如此不恭不敬。
果真是恃宠而骄,自以为迷惑了如璋就能一步登天,简直异想天开,可笑至极!
诚然她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可她清楚裴如璋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在他心里女人跟随时刻意丢弃的棋子没什么两样。
更何况裴如璋性子本就单薄冷漠,怎么可能真的将一个女人放在心上。
是以此刻,展太后压根没把奚应芷看在眼里。
“哈,好,好!你是以为有人撑腰就真将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你以为端亲王容你在这养伤就是要抬举你?
你可知哀家一句话就能将你赶出王府,到时候在刑部大牢,不知你的腰杆还有没有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