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倒的酒没喝完呢,我敬你!”坐下后,她一手端着一杯,将他的递过去。
陆泽瑞接过,视线却在她的脸上逡巡,只见她一口就干了杯中酒。
“今晚的月色真美!我想跟明月说谢谢,你说它能不能听到?一定可以吧?如果它听到了,我拜托它再转达给你,也可以吧?”
夏琼依望着高悬的那轮白玉盘,喃喃地问。
以为她仰头要谢的这个“你”,是那个已故之人,陆泽瑞不便有任何表示,只能静默地望月。
今夜月华如水。
冰轮为谁圆缺?
清辉了如雪。
“我想问问明月,怎么就让我遇见了,那么可爱的墨宝呢?怎么就让我遇见了,待我这样好的你呢?我怎么会这么幸运?”
此言一出,陆泽瑞被扎了一下,猛然从藤椅上转身,目光射向夏琼依。
她今天很奇怪。
先是跟花林的长辈提及他和墨宝,现在又托明月感谢他们。
但她满面泪光,让陆泽瑞仿佛被制动的开关控制住了,如雕像般一动不能动。
夏琼依走到他的椅前,单膝点地,低垂脑袋埋在他膝头,无声啜泣。从他的高度,只见她扑散开来的如瀑长发因隐忍而颤动。
她的纤纤葇荑垫在他的膝与她的额之间,像是接通了正负极的两端,令他浑身触电,头皮发麻,心脏发麻。
百味杂陈啊。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嘛。”陆泽瑞俯身前倾,用力握住她的手肘,架住她顺势一同站起来,柔声哄:“快别跪着,地上凉,腿也会麻,快起来,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夏琼依噗哧一声,破涕为笑。
她被他顺势揽着额头抵在他肩上。
孑然一身的孤独中,陌生人递来一团火,熊熊又耐久地烘烤着她的身,和心。
被这份善意包裹,暖得她泪意漫过心头,冲破隐忍。
她放声痛哭,旋即就用手捂住嘴,牙齿死死地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