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兴致全无,又转悠了几圈便回家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本该祥和的上元节却成了宵小之辈的好日子,很难想象本该悠然的一晚却要面对血肉分离的悲伤。
这一天也是大江南北各州府衙门的刑厅、刑房、巡检司官吏们最为提心吊胆的——如果比往年少,那还好;但如果不减反增,那完了,政绩八成要打水漂了。
就京城来说,与去年大差不差,这次上元节应天府一共收到了92起孩童丢失报案,江宁县44起、上元县31起、上方县17起。
于是乎,应天府刑厅的厅正戴斌士就崩溃了。
自他走马上任以来,纵然使尽千方百计,上元节这一天猖獗的拐卖孩童情况还是没有改观。
这下好了,仕途的路被封死了。
一个人竭尽全力却毫无收获,绝望之情可想而知。
不惑之年本该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最辉煌的年纪,结果冷冰冰的现况仿佛泼了一盆冰水,浇凉了他的心。
按照大明朝廷的规矩,这种政绩不佳的官员倒不至于滚蛋走人,毕竟也没失职犯错。但是之后就极难升官了,大概率就是一直在原位置熬啊熬,或者平级调动,就这样一直等到快到告老还乡的年纪,再给个“友情迁”,升迁一级。
至于想方设法走关系,这个可行性微乎其微,上官们有余力为啥不优先提拔履历光明的其他人?除非此人实在优秀,有核心竞争力。
对于一个官迷,这样的打击恐怕不亚于杀父之仇。
借酒浇愁时,回想过往的历程,戴斌士禁不住掉眼泪了,堂堂正四品的应天府刑厅厅正在家里哭的稀里哗啦。
他一度觉得是自己不够聪明,竟然斗不过区区宵小,但妻子宽慰他一路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虽不妄称旷世奇才,但也算人中翘楚,这才让他轻松了些。
翌日,整顿好精神的戴斌士发了狠,决心要和那些坏他仕途的贼子们杠到底。
京城上下被四处出击的应天府警搅和得鸡飞狗跳,在被捕的嫌犯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刑警、巡警们大肆搜捕着一切可疑的客栈、仓库、废弃屋舍。
本想享受上元节十天长假的市民们深受影响,吐槽不断。
周长风是在二十四日返回驻地准备开拔的,距离西方人习惯的新婚蜜月还差一周,不过明人不讲究这个。
起先,他和一众军官们都认为前往浮山府进行演练就是真正目的——先练练,之后等几个月再东征,因为西方势力撤出东瀛列岛也需要时间嘛。
但是当载着陆战一团的军列在徐州加煤补水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来自大都督府海军处的命令,要求即刻调换终点,转而前往海州。
不是要去浮山府进行登陆作战演练么?好家伙,这下直接不演了是吧?
海州,就是后世的连云港,如今是大明海军东洋舰队的重要基地。
因为这儿的开发程度比上海、杭州等地要低不少,人多眼杂的顾虑会少很多,所以一些新锐的战舰和战机会优先部署在这里演练。
在火车站等待中转的时候,众人聚在月台边上议论了起来。
“这是要直接行动了?”朱立铄诧异道:“可这连三月都没到。”
若有所思的赵寒枫沉吟道:“估计是要来真的了,也许是朝廷陡然改主意了吧。”
“西方驻军还未撤离,现在发兵…兴许是想炫耀武威?我个人觉着有这方面的意图。”姚良川如是揣测道。
一旁的谢万诚很不屑地摆了摆手,“这有啥好琢磨的?让干嘛就干嘛,只是这弹丸小邦没什么意思,怕不是望风而降,十天半个月就结束。”
姚良川瞪了他一眼,“你这家伙,非得吃苦头才高兴?”
周长风对此没什么情绪波动,这场军事行动的风险不高,大都督府和兵部也准备了很多年,总体上是很稳妥的。
早解决早完事,争取端午节前回家,再晚也不过七夕节。
登陆江户、活捉倭王!
笑死了,昨天在怂恿之下体验了按摩和拔火罐,身子散架了。
晚上还有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