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严家的人,倒是瞧着不错。
齐大柱心中默默的想着,看到身边的朱七挺直了腰板,他这才直起身来。
严绍庭又瞥了齐大柱一眼,随后才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被绑在老虎凳上的户部乙字库大使。
而朱七,也敏锐的察觉到,刚刚严绍庭多瞥向齐大柱的那一眼。
心中有所动。
严绍庭则已经开口道:“户部乙字库,主掌存储军服及奏本用纸,今查库存与账目之数,想去九成,仅存一成。本官问尔,余下九成去往何处?”
已经被打的浑身皮开肉绽的户部乙字库大使,艰难的抬起头,血水从他的嘴角流出。
乙字库大使双眼肿胀,模糊的看着眼前并不能看清的严绍庭。
他却听得出严绍庭的声音。
乙字库大使凄惨一笑,却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咧嘴龇牙的哀嚎着。
而后许久,他才冷笑着说道:“严侍读当真是明知故问,罪臣已经说过了,乙字库十去其九,非是罪臣所为。”
朱七却是冷喝一声:“叫你明白了回话,安敢言及其他,老实回话,少些挨打!”
乙字库大使发出一连串的凄惨冷笑声。
血水,从他的嘴里不断的涌出。
“乙字库为何十去其九?”
“严侍读明白,乙字库存储军服及奏本用纸,国朝布,皆是来自东南,尤以苏松两府最多。”
“严侍读问罪臣,为何乙字库所存十不足一,岂不是明知故问。”
“罪臣就算是说明白了,严侍读又当真敢将此事奏于圣前,问罪一应人等?”
严绍庭却是冷笑一声。
他自然明白,这乙字库大使所说的,乙字库为何所存十不足一。
他侧目看向一旁的文书:“将他的话记录在案。”
文书点头。
朱七则是喝声道:“叫你明白回话!为何乙字库所存十不足一,又该问罪何人?”
乙字库大使满嘴血水,随着出气,一团团的血沫子吐出。
他越来越大声的惨笑着。
肿胀的双眼,也因为太过用力,而终于是睁开了一些。
“所有人!”
“所有人都有罪!”
“罪臣有罪!户部有罪!”
“文渊阁里,有大罪!”
“都不是好人……都不是好人……”
“都不是好人!”
“……”
乙字库大使,状若癫狂,疯狂的嘶吼着,血水不断的从嘴里涌出。
眼看着,大抵是要断了气。
朱七赶忙使以眼色。
守在乙字库大使身边的锦衣卫官兵,立马上前,按住癫狂的乙字库大使。
朱七则是急声道:“是谁!谁不是好人?文渊阁里,是谁涉及此事?”
诏狱里。
只有朱七的质问声。
不多时。
那名官兵抬头看向朱七:“七爷,这人已经断气了。”
朱七脸上露出愤怒,有些难色的看向严绍庭。
严绍庭却是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将他所说的都记录在案即可,下一个吧。”
“我说!”
“我说!”
“严侍读,下官什么都说……”
“只求严侍读饶恕我等……”
当严绍庭要提审下一个人的时候,余下几名被绑在老虎凳上的犯官,立马抬起头,大声的嘶喊着求饶。
噔噔噔。
就在这时,严绍庭的身后却是传来了脚步声。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