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知道谢敬丰要问什么,他不问先答:“这会儿姑娘们许是在后台准备着呢,等会有出台的,您坐着喝着酒、稍等一会儿,我去给您唤人来。”
谢敬丰倒是没什么意见,既然人还没来,他也不着急索性在屋内逛了起来。
内间布置的如同一个闺阁女儿的闺房,素雅又不失整洁,完全不似风尘女子的清净,只是靠着床帏的方向摆着一扇巨大的屏风,白纱的屏面,将里面的光景遮住,却能叫外边的人看的若隐若现。
而从屋内退出去的跑堂小二却是在上三楼的楼梯上堵住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哟?公子您来找谁?这三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来人直直的往着楼上而去,身边也没个人跟着,若非是跟他撞上,怕是还得叫人闯上去了。
来者抬头看着拦住他去路的人,眉眼温润如玉。
而此人正是谢文文。
他已在外边候了好些时候,只见这报春堂并无什么异常,王令嗣也未出现,可王令嗣既然在跟自己的手底下人提起这里,似乎是要在这里动手,教训什么人,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得罪了王令嗣,但,或许能从中发觉出什么可用之处来。
他带着苏木在对面的胭脂铺子暗中观察,直到看到了一个熟人现身。
谢敬丰。
身边不仅没个护卫,还虚头虚脑的,看他那样子就像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在门前踱步不前,好似是不确定是否要进去。
他不清楚谢敬丰跟王令嗣之间存在怎样的干系,也不清楚谢敬丰究竟为何会出现在宁州,跟王令嗣一起,且叫人看着就关系匪浅,但,随着对王家的怀疑,可见王令嗣势必也不是个清白的,那么,跟他有利益来往的人都可能是他的同党。虽然谢敬丰那张牙舞爪的性子不像是个能同王令嗣图谋大事的人,可今日,他的出现让谢文文不得不提起一个警惕之心,他虽然见识过了谢敬丰的张扬跋扈,可却并不清楚他是否别有二心。
他离开北境已经十年,他根本不清楚身为庶子的谢敬丰是否就甘于让谢敬捷压他一头,虽然幼时他性情敦厚,尊敬长辈,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谁又能一直还保持当初的模样。如果他跟王令嗣同流合污,为非作歹,那么,可真就是叫人防不胜防,或许,王府的人也没有人会猜到谢敬丰身上去。
不管谢敬丰究竟来报春堂干什么,他决计不能叫他跟王令嗣再胡作非为下去!
思及此,他把苏木留在外边的胭脂铺子里,自己独自进去寻人。如此便有了此时的局面。
谢敬丰他都能点头哈腰的带上去,可如今自己进来,他却不许,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方才可是见到了,你领着一个男子上来,怎地到我这就不许了?”他虽然看着和气,但语气里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那跑堂的杂役不会说平白的得罪人,毕竟,能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不管身份高低都不是一个干着杂役的他能得罪得起的,只是楼里的规矩他得守着,总不能在自己这里犯了事,到时候追究起来,客人是不敢轻易得罪的,苦的还不是他们干杂活的。
他赔笑着,意有所指。
“那位公子是我们这姑娘的恩客,自然可以来的,您这边……”他在这风月场所待久了,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也是个看菜下碟的人精,适时的住口让谢文文自行体会。
一句恩客,叫谢文文微愣,随即而来的是心底升腾起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