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民哭的厉害,陆远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可知道是何人逞凶?”
“是那张员外家的小儿子所为。”
“张安和?”
“是他,就是他。”周大民抬起头,一张老脸上满是怒火和痛苦:“这张员外案发之后派人来草民家送了一百两银子,还说如果草民敢报官,就要草民的命,可草民贱命一条,就算是死,草民也要他的儿子抵命!”
一条人命一百两银子?
呵呵!
陆远惊堂木一拍,厉喝道:“邓连三。”
“卑职在。”
“立刻派人,拿凶犯归案,谁敢阻拦,便是抗拒王法,可立斩。”
“卑职遵命。”
邓连三当下手按腰刀便走,而那曹大为则默不作声走到了陆远身边,后者当即抬头看了一眼,冷声:“曹县丞有话说?”
“可否请县尊移驾偏厅。”
陆远本不打算动,但又想看看这曹大为到底打算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于是起身。
“暂且将这周大民带去刑房候传,待凶犯锁拿归案,再通传本官。”
交代罢,起身跟着曹大为去了赞政厅,文兴盛左右看了看,也紧随其后跟上。
一进到屋内,曹大为就开门见山问道:“县尊打算如何做?”
“若是证据确凿,那么杀人偿命,没什么好说的。”陆远盯着曹大为说道:“不是本官如何做,而是国法如何做。”
曹大为点点头:“县尊说的极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张家,县尊可还记得当初刚上任时,淳安当地士绅为县尊送了一份见面礼,其中有一百亩上好水田,就是这张家送给县尊的。”
陆远于是笑了出来:“曹县丞的意思是,让本官看在这一百亩水田的面子上,放过张家小子?”
“全然放过也是不可能的。”曹大为呵呵一笑:“也不好让县尊您难做不是,但是只希望县尊能够高抬贵手,变死刑为徒刑,后面,张家愿出五千两银子,酬谢县尊。”
“那本官要是说不愿意呢。”
曹大为眼皮一塌,语气冰冷:“那张家,就只好去布政使司衙门,和县尊您,鱼死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