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宣明曜倒是接受良好。
她站在那儿,能够清晰感受到后头若有若无的打量。
似乎这殿内每个人都在观察她。
这无疑是一种隐形的压力。
可宣明曜的内心却很平静。
甚至,有一种隐隐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其实不是她第一次上朝。
上一世,她在和亲漠北之前,是在朝堂上同父皇行了拜别礼。
若按照原本的时间算,差不多就是两年多以后的事。
当时,她在所有朝臣注视的目光中,身着嫁衣,朝着长阶之上几乎看不清面目的父皇行礼叩拜。
公主的嫁衣,华丽繁复,却也沉重无比,几乎压垮了她本就瘦弱的身躯。
而那些朝臣们的目光,更是仿若一支支利箭,压得宣明曜几乎喘不上气来。
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一出嫁,便是再无回故土之日。
所有人更知晓,她是一个礼物,是一个牺牲品,用来维系大雍和漠北之间虚假又脆弱的和平。
那一天的目光,宣明曜直到如今都还记得。
所以,今日朝臣们的打量,于她而言不过是浮云罢了。
因为今日站在这里的自己,最起码拥有了掌握自己命运的资格。
朝臣们虽然对于宣明曜的出现有些微词,可如今木已成舟,他们也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在面上表露出异样。
第一日的朝会倒也算得上平静。
宣明曜也知晓,真正的挑战,不在朝会之上,而在下朝之后。
自己主管的那三部,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新官上任,为了防止自己那三把火烧到他们,他们要做的,便是先让自己跌上一跤,最好是能证明自己的无能,彻底将自己摔出朝堂。
而很快,这第一跤的陷阱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