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师承中江阁下,为他门下‘麒麟儿’,他是个自由而宽厚的人,想必幸德你对一些事情也有自己的思考。”
幸德秋水双手伸出接过那份文档,溜进房间的风掀起了文档的纸页,他微微躬身拢起了尚未装订的文书,第一页的总纲上有着显眼笔迹留痕。
“不要觉得我狠心,幸德。那只是个站不住脚的小人,如果你为他求情,我会很失望的。”
“旭山”同样落在幸德秋水目光偷瞥的那条清晰评注上。
【恶为恶,罪亦然。战争之恶,何为圣战?】
“或许在他刚开始加入政治的涡流,他是个正直的人。现在,你问问他,他恐怕要怀疑那个最开始的人是不是他自己了。”
“他过去报道流离失所的人们,描写垄断集团的政治交易,见证行尸走肉般被支配的士兵……”
“他不是不记得了。”“旭山”说,“他只是变了。”
“在这个世界上,人总是变得很快的,会向外界环境臣服。”
幸德秋水沉默了几秒,恨恨地说:“真是个怪物。”
“……啊。”“旭山”没有对素来一张笑脸的幸德秋水这番言论有什么表态,只是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音节。
“旭山”和幸德秋水口中的中江阁下、中江老师——中江兆民,是政坛上一位奉行自由民主思想、门人众多、声望厚重的老先生。
身为成百上千门人之中脱颖而出、得到中江兆民亲口承认的“麒麟儿”美称的年轻人,幸德秋水就算是外表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色,他的思想、认知事物的深度,可想而知,绝无可能同于俗流!
更甚至……
“旭山”心底对另一个猜测有一番计较,他从不认为他和同伴友人的筹谋是完美无缺的,有走在相似而不同道路上的年轻人,对他们而言,总是件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