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川坐在床边,目光在妻女的脸庞上流连,里面是深深的柔情。
过了许久,他见床上的孩子有要醒的迹象,忙轻手轻脚抱起她,出去将她交给奶娘,他回身看向屋子,叫荷华进去继续守着沈南葵,而后,便迈步朝着宅院西侧的厢房走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来到厢房外,扣门三声,过来开门的人却是宫涛。
宫涛一见到他,忙要行礼,却被顾逸川一把拦住,“不必多礼了。”
宫涛心中忐忑,“草民乃是个通缉犯,怎能当得起州尊这般对待?”
顾逸川已在钟山那里知晓了一切,温声说:“她信你,我就信你,况且,你救了她,亦对我有恩。”
听得此言,宫涛终于放下心来,双膝跪地,头重重磕在地面。
“求顾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顾逸川扶起他说:“我接任永州的第一要务,便是侦破这两件杀害朝廷命官的案子,宫涛,你只需把你知道的,如实说来便是。”
……
半个时辰后。
顾逸川从厢房出来,目光又扫向院子最角落的柴房。
他面上陡然生出几分寒意,大步朝着柴房走去,冲着门口的两名下属问道:“如何?”
一名下属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神情不屑地说:“看着跳腾得厉害,实际是个软骨头,军中那些手段我还没用完,他就全招了,大人请看。”
顾逸川接过纸张扫了一眼,眉头微微攒起。
“果然只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背后之人隐藏极深,看来通过田朋,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个世上。
顾逸川脑海中浮现出沈南葵脖子上的血痕,以及她生完孩子虚弱的模样,这个田朋,是导致自家娘子早产的罪魁祸首,若今日沈南葵出了什么意外,只怕杀了他也难以泄愤。
好在今日一切顺利,她们母女平安,可这也难以抵消他心头之恨。
顾逸川黑眸中掠过一抹杀意,推门抬脚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