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被云梁紧实的胸膛抵住,像海水中找到了岸。胡乱扑腾的手被抓住,就像下坠的身体突然有了支撑。
“做噩梦了吧”,云梁轻轻抱着秋水弋,“我去点一盏灯,等我”。
他的语气又轻又缓,和哄一个会随时哭泣的孩子般,用尽了温柔。
离开的时候,也是非常的轻柔,整个人离开了床,手依然还在他肩头安抚着他,最后才缓缓抽离。
桌上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费了些力气才勉强点燃,只能发出微弱的昏光,为了亮一些,云梁将桌子直接搬到床边。
亮光照亮了床榻寸余,木制的床头斑驳破旧,枕头有缝补的痕迹,但都十分干净。
住之前,云梁还特意找了一床最新的被子给他。如今,雪白的被褥内里外翻,一半都落在地上。
秋水弋安静的蹲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单薄的裤管下,露出一双白嫩的脚。
云梁盯着那处看了一眼,觉得他或许十分冷。他捡起被子,顾及到秋水弋爱干净,仔细的拍打干净,才将被子给他盖上,手覆在被子上,给他压着被角。
“还冷吗?”
秋水弋把头放在膝盖上,扭到一侧,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云梁不知道他是点了头,还是冷到发颤。
于是他在屋内翻找了一圈,拿出特制的兽皮袋子灌满热水,放到他的脚边,“这样有没有好点?”
秋水弋抬头看他,湿湿的眼眸,像是早春的雨落到地上化为成片的雾,清透寒冷却透着从未有过的柔软,让人不禁想伸手去触摸。
“多谢”。
秋水弋重新垂下头,像一只幼鸟依恋着母巢一般,把脖子往柔软的被子里缩了缩。
云梁索性把自己的被子也抱来,将秋水弋又围了一圈,只有个头露在外面。
“告诉我,现在冷不冷?”
秋水弋摇头,因为被一圈圈被子围着,他的动作显得很笨拙,“我有些喘不过气…”
云梁将被子打开点缝隙,热气散出来,秋水弋仰着脖子轻轻呼吸,伸展出好看的线条,狭长的眼尾晕染着绯红,睫毛微敛,目光看着虚处,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