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梁看着秋水弋呼吸逐渐均匀,悄悄的往他身边挪了挪。
见他靠着的树上有虫子爬来爬去,轻轻的抬起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拿出昨日刚研磨好的药粉,倒了一点在手心里,然后轻轻吹起,任由细小的粉末落在秋水弋的衣服上,留下淡淡的香气。
草药的作用毕竟有限,这种持久的香气更适合驱虫。
他擦干净手,又轻轻翻看秋水弋的手心,之前被毒液所灼伤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到时候一定会很痒。
这个人非常矫情,肯定受不住。
他拿出药水轻轻的点涂…还有几处蚊虫的肿包,也涂了药。
这药只是微微有点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但秋水弋虽然睡着,仍然不时皱着眉,云梁忍不住低头笑,心道:这该是多敏感啊,睡着了也能感到这么轻微的疼痛。
…
秋水弋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天边一片红色的云霞,如火焰般橙红明亮。
云梁靠着树干,安静的睡着。
让他保护自己,他倒睡得安稳。
秋水弋温柔的看着云梁,越看越顺眼。
他长着一张清俊的脸,眉毛淡淡弯弯,鼻梁挺翘鼻头圆润,整个人看起来极其干净柔和。
不过,最好看的还是眼睛,永远那么澄澈明亮,像天边的云彩化成一滴水,落到他眼睛里。
虽然此刻这双眼睛闭着,也并不让人失望。就像见过一个盛着美丽珍珠的蚌,现在蚌壳关上了,也知道里面的美好。
秋水弋突然不能再清晰的认识到: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一开始就觉得他生的好看,总是对他念念不忘,
纵然偶尔绝情,想起来又时常感到后悔。
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拿不起,也放不下。
秋水弋在心底叹了一声,苦涩的笑了笑,转而又想开了。
是个人就会动心,他活了这么久,看上个把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树尚且有开花时,掐指一算,他也该动点春心了。
可惜,这样残破的生命根本支撑不住喜欢的重量,他们之间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那就别太喜欢了,权当是个消遣去喜欢一场吧!
反正随着他死去,什么都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