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张家的小公子,身患重病,请遍了花源城的名医,皆无计可施。
既然求助大夫无门,无计可施的张家,就开始病急乱投医,多次来城里请各路巫医、道士、和尚、大师,反正能请的都请了,连城里的马车都雇光了。
只要请到一位,便连忙送去家中为这位小公子诊治。
只要是各地的能人异士,只要能治好张家小公子的病,必重金酬谢。
张家财大气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和骗子。
不过吃饭的功夫,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秋水弋眼见刚才对面桌子点了最便宜的酒,最便宜的菜,说是要去寻亲的中年男子,这会变成了云游世间,只救有缘人的大师。
刚才门口站着不敢进来的小乞丐,这会变成了自幼有阴阳眼,能看穿邪祟的灵童。
还有几个也眼熟的,街口卖包子的大叔,后院浣洗衣服还扎着围裙的大婶,还有昨日演杂耍胸口碎大石的卖艺人。
重赏之下,满城皆是能人异士,其中也不乏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秋水弋看了一会,看出了个大概,大夫都说病人有病,声称有独家偏方包治百病,骗子都说鬼神作祟,自己能通神驱邪消灾。
秋水弋在心底冷哼一声,明明是个很严肃的事,演的像场闹剧。
自从望云山云家灭族以来,江湖上乌烟瘴气,各大门派凭借武力党同伐异,恃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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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门小派毫无立足之地,医术一派不善打斗,更是日渐寥落。
医术一门早就失了传承和精进,如今的大夫,大多只是子承父业,养家糊口的一个营生罢了。
虽北有谢药王,南有乔不二,却一个沉迷种药草,一个只看疑难杂症,二者皆是足不出户,普通百姓是指望不上他们的。
如今,偌大的花源城,放眼望去,药铺林立。可纵有千年灵芝万年参,眼下却连个靠谱的大夫都难寻。
秋水弋觉得这热闹看的有些惨淡,拂袖正打算离开,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请问病人现下如何了,都有些什么具体的病症?”
这么多人里,不是坑蒙拐骗的,就是投机取巧的。
只有这个人问病症如何。
管家伸着脖子望了望,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他应声回答道:“病人是我家小公子,五日前突然高热不退,身体发抖,脖子上长了个拳头大的大包,如今都喘不过气来了… ”老管家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云梁沉思片刻,面有难色,“我不确定是什么病,但我可以试试。”
秋水弋摇摇头: 这么多人,各个包治百病,凭什么要让他试试。
云梁眼见无人搭理自己,他拨开人群挤到里面,急切的说:“我真的可以,病人在哪里让我去看看。”
云梁刚到城中,额上洇着汗,话说的又急又喘。加上他穿的寒酸,又背着巨大的包袱,不说像乞丐,起码也是个逃难的。
众人都冷脸瞧他,老管家摆摆手就打发他走。其他排队报名的人也觉得他碍事,使劲把他往外推。
云梁背着大包袱很不方便,转眼就连推带挤的被丢了出来。
他一个趔趄撞到了后面的桌子,半个屁股都坐在桌子上,包袱大的连光都挡住了。
秋水弋阴恻恻的看他,云梁一看是他,仿佛见了鬼,吓得连忙退开了。
秋水弋盯着他,阴鸷的目光盯到云梁毛骨悚然,步步后退,直到碰到门槛,一个趔趄。
秋水弋忍不住笑了,那笑意充满嘲笑,云梁知道自己被人瞧不起了,心里又羞又气。
于是他不退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和秋水弋四目相对着,眼中从犹豫变为坚定。
他大喊一声,“让我去试试,若治不好,我分文不取就是了,但总要让我试试。”
这声音洪亮有力,可是根本没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