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帝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溢出,他望着头顶“正大光明”的牌匾,道:“都说帝王之家龌龊事多,也的确如此,但好在朕一直信任皇叔。”
“只可惜朕都知道与皇叔毫无芥蒂地相处,为何母后连这点都想不明白,若是她能支持朕立灵灵为后,朕又怎会在朝堂之上,被朝臣用一句‘异族’,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异族怎么了?异族就没有喜怒哀乐么?异族就不是人么?朕的这些臣子,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实则心里都在盘算着,从立后这上面能获利多少!”
长孙焘始终惜字如金,他理解陛下的委屈与无奈,但不代表他可以针对此事畅所欲言。
最后,他只是道:“陛下,如今大秦尚未完全稳定下来,禁不起任何变故,还请陛下别再像立储这次任性了。”
元武帝苦笑一声,道:“因为朕能确定,这是朕可以任性的事,所以朕才敢一意孤行。皇叔,朕把你算计进去,终是对不住你。”
长孙焘道:“事已至此,臣还能说什么。”
元武帝道:“既然皇叔同意了,那便回去等待立储大典吧,别忘了填补官员空缺一事,朕把这个在朝中放入自己人的机会交给皇叔,皇叔可别偷懒啊!”
长孙焘心底的抑郁之气始终憋着,闻言他行礼告退:“陛下,臣先走了。”
待他离开,卢公公战战兢兢地道:“陛下,您看到淇王方才的眼神没有?实在太可怕了。”
元武帝道:“他被朕算计,自然是不高兴的,不用在意。”
卢公公害怕地道:“陛下,您这样做,也不怕淇王报复。”
元武帝笑道:“朕是拿准皇叔的性子,他这人吧,怎么说呢?就是被毅勇侯教得太好了,他放不下江山,放不下百姓,就算明知朕有算计他为储的意思,他也无法拒绝。”
卢公公道:“陛下,奴才不是很理解,您为了灵灵姑娘放弃皇位这种做法。”
元武帝道:“朕不是为了吱吱,不止是为了吱吱,因为朕还有母族阻碍,只要他们还在一日,朕便会有被他们利用的风险。”
“赢了,朕是孤家寡人,输了,朕死于非命,朕不想因为自己,断了祖宗的基业,朕更不想为了坐稳皇位,只得把所有人杀光杀净。”
“皇叔身上虽也流着萧家人的血,朕的外公,甚至还是他的舅舅,但萧家人动不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