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饶有趣味审视着这一切的江畋,却被引到了向上行走的阶梯;来到一面厚重异常的乌沉木大门前。这名军吏轻轻拉了拉把手,就退到门边静静等候了几息;乌沉大门悄然开启露出一个婀娜身形。
然而,低眉顺眼侧立在旁的军吏,在见到对方的刹那,却是露出了一丝震惊、错乱的表情来;又如电光火石一般的消失不见,只剩下死气沉沉的面无表情。就见这名女子赤足站在猩红绒毯上低声道:
“你就是东都来人,莫让少君久等了。”
然而这一刻,江畋对于这位少君的兴趣,也被推到了某种顶峰;因为他之前也似乎见识过,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又是怎样的人物,才会如此托大和自信,可以对东都本部派来的代表如此气贯指使呢?
随着江畋身后的大门,就被这名主动走出的女子,给顺手悄然闭合起来;然而下一刻,她手臂就被在旁的军吏,冷不防用力的捉住,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急促道:“你……你……为何会在这里!”
“……”女子不由豁然一惊,然后看清了大半身体都站在阴影中的军吏后,却是闪过了震惊、悲哀、不齿和羞愤的表情,最终又变成麻木不仁的语气道:“我为何不能再这里……我本就该在这里。”
“不对,不对!”军吏满脸不豫,有些呼吸困难道:“我明明已经呈请了公中,令你指配与我,从此就不再用侍奉他人了;就连教坊司力例行的赎身之资,我都筹备妥当……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你不过是个区区从马直的军巡,还算可用的鹰犬之流。”然而女子却是惨淡冷笑道:“上官、贵人们要用你卖死力,就会赏你根骨头;你还要痴心妄想奢求什么,就不会改变心意?”
“更何况,莫说这偌大行苑之中,都是少君可以随意支使的玩物;就算是在这幽州城内,可有哪个本地人家的后宅,能够拒绝少君的召传呢?更要感谢你那位口风紧的好兄弟,让少君再度记起我。”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走。”然而军吏却是松开了她的手,像是鼓起全身气力和血勇一般的艰声道:“离开幽州,离开少君可以伸手的地界;改名换姓后重新开始……我就不信,以天下之大,难道。”
只是,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女子身上坦露出来的娇躯上;那些明显新落下的青紫淤肿和鞭印;还有火烫的瘢痕。因为每看一眼就仿若是在,他撕裂的血粼粼心口上割上一刀。
“既然如此……奴婢,也别无可以失去之物了;又何妨随你发疯一遭。”然而,满脸麻木的女子听他一番倾诉之后,却是露出一个哀婉凄绝的笑容道:“只是,我呢不能这么简单一走了之;需要一些凭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