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郑娘子已然潸然泪下;自从帮到了东宫内坊,又明确得到暗示,这是来自太子的恩泽之后;她原本的想法也再度发生了变化。要是原本在掖庭时,她巴不得女儿有这种脱出苦海的机缘。
但自从遇到了这位神秘莫测的狸奴先生,又知道关于女儿的诸多命运与将来之后。她也就有了更多的指望和期许,至少希望女儿此生之路,不用再走得那么坎坷,经历更多磨难与摧折,最终早逝。
因此郑娘子这一落泪,原本低头不语的女孩儿,也顿时慌了;连忙依偎在母亲身上道:“阿娘,却是女儿错了,奴奴孟浪了,不该胡乱结交未明来历之人,也不该随意收受其他生人的赠物……”
“仅仅是如此么?”郑娘子却是恨铁不成钢的绰叹道:“我儿真是枉费了狸先生,这些日子的教导和周护了。”听到这话,女孩儿终于反应过来,噗通跪在江畋面前:“婉儿错了,请先生责罚。”
“少年心性,贪玩一些正常的,喜欢结交同龄人也是好事。”江畋抬了抬爪子,权做安抚和缓颊道:“但你阿母说的不错,如今你们身份和立场比较敏感也相对特殊,待人接物多带些心眼没错。”
“对方显然是来历不凡,能够轻易指使东宫中人,想必也是与殿下颇为亲厚的亲族、晚辈之类。也许偶遇之下不会故意针对你们什么,但是却要防备其他有心人,籍此大做文章和居中生事攀扯。”
“殿下以东宫储位,身兼留守西京的监国之要,并非是没有觊觎和图谋之辈;要知道,之前才出了窥探宫禁的事件;如今东宫之间正在彻查不休。这位小贵人却是突然莅临,其中怕是别有内情。”
“狸奴先生教导的对,萍水相逢就轻受人名贵之物,奴奴不是成了那般贪慕虚荣之辈了么?”听到这里,女孩儿也露出决然的表情,掏出了一枚温润明黄的带环道:“奴奴这就把这东西给丢了。”
“别急,给我看看,能否找出出处和来历,试一试其他处理的办法。”江畋却是将其拦了下来。随即,女孩儿如蒙大赦的忙不迭将环带,如同火炭一般的摆放在他面前,就被江畋迅速衔走不见了。
然而在当天夜里,太子李弘见到这枚带环后,表情却是有些奇怪,又有唏嘘和恍然的答非所问道:“实不瞒狸生,包括已故的皇兄与孤在内,父皇只有八位皇子而已;此次之外便是四位姐妹了。”
“其中皇长姐幼年早夭,另外两位皇姐此前也远嫁在外了。因此,如今也唯有一位幼妹,因为深得二圣欢心,又素来与孤亲厚,因此时常私下易装,自行往来东宫玩耍。不过这次乃是孤的邀约。”
“太平?”江畋略作惊讶和试探道:“未来权倾天下的镇国大长公主,差点做了皇太女的那位?”
“就是太平。”太子李弘有些情绪低落道:“就在不久之前,被舍身太平观,为杨太夫人祈福故。是以还请狸生见谅,无论她将来如何的不堪,但终究是孤的幺妹,再未尝做出那些荒诞行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