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作为位于长安皇城大内的西少阳院;也是以崇教门和宜秋、宜春们为界,分太子料理政务的“外廷”官署、朝堂和寝居燕乐的“内宫”殿阁建筑,以及观揽赏玩的“游苑”三大部分组成。
而郑娘子和婉儿,如今就居住在西少阳院的内宫部分;位于宜秋门附近,奴婢、宫人、女史杂居的内坊之中。日常隶属于詹事府家令寺的配下;但在职分上直属太子妃随侍的奉书,比同女史待遇。
主要的职责和工作,就是值守在崇文殿旁的崇文馆内,应太子妃的日常所需,随时随地的查找经典和抄录文献。算是一个比较枯燥繁琐,但又相对清寂悠闲的职位。因为太子妃真正指派次数不多。
剩下来的大把闲余时间,基本就是在候命之中。也让郑娘子有更多空余教导女儿;更有近水楼台先得月,查找翻阅典籍的潜在优势和便利。当然了,对于一个罪眷如此优遇,也带来一个无形后果。
就是在暂时远离了庭掖宫的渊源牵扯之后;又背上着种种传说和谣言纷纷的郑娘子母女,很容易就被内坊中的其他人,所敬而远之式的变相孤立起来。当然,在明面上还是没人敢于找她们的麻烦。
毕竟,她们是由静极思动的太子妃出面,破天荒的表明强硬态度,直接从庭掖宫中讨要而来的戴罪人物。按照明面上的说法,乃是太子昔日所看重的故人之后;因此,放在东宫之中也不容人欺侮。
然而恶意的揣摩和捕风捉影的抹黑,也不可避免的从庭掖宫那头;随着对那一夜在场当事人的处置,所引起的波澜和震荡;慢慢传到少阳院的新家这边。但这一次无论郑娘子和婉儿都要坚强的多。
或者说是经过那一夜之后,都让她们发生了某种潜在蜕变。随之秘密转移到少阳院内的江畋,也得到更多的活跃空间;或者说,可以这副形态公开活动在少阳院内,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往来门禁。
因为,基本没有人会戒备和警惕,一只挂着玉牌的疑似宠物猫咪。所以在教导女孩儿的闲暇;江畋偶尔也会主动游走在前朝或是后苑;聆听那些宫人、女史之间的闲谈,或是观摩朝堂官署的运作。
偶尔还能见到那位太子李弘,在前朝嘉德殿内亲自主持的小朝会;或又是在后方的崇教殿内,接受臣属、下僚的觐见和请命;或又是在弘文殿内查看集文编撰的进度;在丽正殿内与妃子看书手谈。
因为身体长期抱恙之故,太子李弘膝下无子,身边也唯有一个太子妃裴氏相伴;她出身河东大族的闻喜裴氏,父亲乃是右金吾卫将军裴居道。江畋怀疑她似乎也察觉到点什么,只是甚有城府妇德。
但不管怎么说,自从会面的那一夜开始,原本病恹恹的太子李弘,就变的更加活跃起来;或者说更加积极主动的参与到,东宫事务和监国的职分中来。就像是在尽情燃烧着,生命的最后时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