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一直夸您是老奸巨猾呢,国家就该请您这样的负责去抓敌特。”谢虎山哄着奶奶说道:“其实没啥大事,就是铁路上班的铁生,这小子跟人家打架来着,被逮起来了,工作都差点丢了,我这几天跑去帮铁生调解这事来着。”
“打啥样啊?怎么打架还逮起来了?那孩子多老实厚道……”奶奶吓一跳,她对宋铁生这个帮她收拾菜园子的大个子青年印象深刻,因为亲孙子就是嘴巴甜,但自己要是不说,绝对不会主动帮自己干小菜园的杂活。
而且奶奶很不理解,青年打架为啥会被逮起来,这年头,农村青年打架多了去了,就没人报公安,都是大队出面解决。
谢虎山故意挺起腰,用手拍拍胸口:“没事了,放出来了,调解完了,对方看在我的份上,不追究他责任。”
“还看你的份上,你一个大队长有啥份,提你跟县里好使啊?”奶奶被他做作的德行逗的直笑,嫌弃的说道。
谢虎山帮奶奶在旁边收拾针线笸箩:“好使,跟市里都好使,我还跟您说,奶,过完年,仨月疗养一次,都安排好了,你就带桃子去疗养院就行。”
“你这才当个大队长,奶就仨月疗养一次,等你当公社主任,你奶我不得天天疗养,我可不去,去一次开开眼就得了,农村人,享不了那福,粗茶淡饭我估计还能多活几年,天天吃得油水足,我这老肠子可受不住。”老太太接过谢虎山手里的笸箩:
“去吧,这针线活不用你,再把你手指头扎了,吃饭去吧,把肉热热,别光吃馒头,吃完睡午觉,睡醒了跟奶熬浆糊,我请了孟二爷帮忙写春联和福字,写好你负责贴,还有,开会走的第二天,红兵那孩子寄回来一堆年货,韩家打发老三给你送过来了,我都给你放柜子里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在港岛挣了多少钱,大喜,马三儿,老猛等人都有份。”
谢虎山跟奶奶起腻完事,回了自己的西屋,打开柜子之后,里面果然一大包洋货,没什么贵重商品,都是些手套,围脖,磁带,玩具这些,随着洋货送来的,还有一沓明信片和一本小相册。
明信片本来该写祝福语,被韩老二当成信纸了,上面写着这些东西就是留着谢虎山他们过年送亲戚哄大伙一乐的东西,真让他买贵重礼物,他也没什么大钱。
如今自己正在一家制衣厂开工,负责开货车运原材料,目前已经弄清楚工厂大概流程,但因为不懂外语,搞不明白老板的业务甲方是谁,就知道做出来的牛仔裤是卖去外国,所以每天晚上还得去夜校听听英语课。
小相册里则是韩老二在港岛几处知名景点留念的照片,人模狗样的,穿着打扮已经和港岛本地人看不出区别。
除了他自己的单人照,还有一张在尖沙咀火车站的大合影,照片最中间的C位空了出来,韩红兵和祝幼君分别站在空位左右。
韩红兵的旁边是林翻译,然后才是小乔,按照小团伙成员亲疏程度而言,祝幼君的旁边本应该是大宝和轩仔,可在这张照片上却多了一个人。
当初谢虎山特意去看了一眼的格致书院女高中生,此刻笑颜如花的正和祝幼君搂在一起,大方的看向镜头。
在她旁边,才是谢虎山的两位拜门大佬,轩仔和大宝。
几张明信片上都写满了留言,林翻译仍然是那鸟样,让谢虎山没事就回港岛,她觉得团伙还得谢虎山在比较靠谱。
甭问呐,林翻译这是还没能得手,憋着喊谢虎山回港岛帮她从小乔手里抢韩老二。
轩仔则是在明信片上告诉谢虎山,说他前不久在鹏程火车站做买卖时受了欺负,他如今攒下了五千块,想问问谢虎山,这么多钱,他能在中坪收多少小弟帮忙找回场子。
大宝则对谢虎山如今的身份很关注,他还不知道谢虎山当了大队长,只是好奇中坪三队队长是什么职务,是不是相当于社团的一个下属堂口大佬,如果谢虎山是堂口大佬,他是不是应该算是中坪的二路元帅,名片上是不是能多印一个诸如“中坪合作社港岛分社副社长”的头衔。
谢虎山看这些货的留言逗得哈哈大笑,笑声惹得大妈从外面进来,寻思侄子犯了神经病,谢虎山对大妈解释是看韩老二寄的明信片,大妈这才半信半疑走了出去。
最后一张太平山顶风光的明信片背后,是祝幼君给谢虎山写的信:
“谢虎山同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近一年未见,于韩参谋长口中获悉,你已成为村中一霸,号曰三队队长,骑男霸女,无恶不作,颇有胡传魁之风采。”
“哈哈哈……写不下去了,前面的词是韩参谋长说的,车站二手生意蒸蒸日上,如今我正忙着跑手续,把父母接来港岛团聚,其实那都是小事,我很好奇,你看到合影照片上多出了一个人,会是什么反应,好奇吗?哎呀,可惜格子不够了,下回再写明信片说吧,祝好。你的港岛战友祝幼君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