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年底,无论农民还是工人,都闲了下来,想要好好操持操持过个年,可是铁路公安这段时间却忙了起来。
原因无他,贼也想过个肥年。
一个个都把铁路当肥羊,只要是能换钱的,什么都敢偷,管你是不是国家重要物资。
宋铁生昨天又脚不沾地的忙了溜溜一天,直到后半夜,才在办公室里间支了個躺椅,裹着大衣眯了一觉。
做的梦还挺吓人,他梦见被自己抓的一个团伙越狱,回来把自己绑上了,给自己轮番上手段,开始宋铁生还大义凛然,坚贞不屈。
可是忽然之间,对他严刑逼供的犯罪团伙全都变成了他熟悉的东子,韩红兵,陈大喜,马三儿等人。
为首的犯罪团伙老大转过身,赫然是谢虎山那张脸。
谢虎山身后是一台炉口大开的火化炉,他手放在点火开关处,目光凶戾的盯着宋铁生,开口对手下人吩咐:
“给他塞进火化炉里点着,让大伙靠他暖暖身子。”
这一句话就把宋铁生吓醒了。
一睁眼,还不到早上七点钟,天刚擦亮。
他坐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外面走廊就响起了脚步声,随后同事小姚推门进来打着哈欠找人:
“东哥,宋哥呢?那三个贼批了,可以送走交差了!”
外间趴在办公桌上打盹的东子朝来人做了嘘的声音:
“让宋哥再睡会吧,他昨晚审半截又出去掏了俩人,折腾到快三点钟才睡。”
“睡个屁,你嘘的那一声比小姚说话声音还大。”宋铁生抖落大衣,搓了搓脸,随后走出办公室里间,接过同事递来的批捕文件翻看着:
“走,送人去,早送完早省心。”
“我去吧。”东子在旁边打着哈欠说道:“你回趟家吧,好几天没回去了,今天小年,不得跟婶子还有小玉……”
“卧槽!这么快就小年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得嘞,你跟车把人送去羁押走手续,回来替我跟领导请天假,我真得回家,今天有件大事,二桃要来,我俩早就说好了,今天她和她妈来县城买年货的时候,我陪着去。”宋铁生说完之后,急匆匆转身回屋拿起洗脸盆,从门口带着冰茬的水缸里舀出两瓢冷水,开始洗脸,洗一半又看向东子:
“算了,要不还是我去吧,小年你也得回家,你也多长时间没回家了。”
“我回什么家,我爸我妈在火车上天天团聚,两口子关系好着呢,一家子就整得我跟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一样。”东子在旁边笑着说道:
“你就把小玉给我看好就行,啥时候小玉跟我结婚,我就算有个家了。”
宋铁生听到东子打自己妹妹的主意,撇撇嘴:
“我脑子有病,把自己妹子嫁给一块儿当警察的哥们?真结了婚,伱天天没工夫着家,我妹妹活得跟寡妇一样,水都得自己挑,我跟你说,少打小玉的主意。”
“瞧瞧,瞧瞧,所以你跟三哥格局就是不一样,三哥就不嫌弃你是警察,还把小姨子介绍给你,到你这,我可是你结拜兄弟,从小玩到大……”东子在旁边抱着胳膊笑道。
宋铁生拿毛巾擦着自己的脸:“少扯这个,结拜兄弟和嫡亲妹妹,我还是能分辨出亲疏远近的,再说,三哥那是不了解公安系统的工作,算他倒霉,他要了解,估计也不能同意。”
“回头我就向三哥介绍一下咱们的工作性质,把你和二桃的婚事搅黄,我要是打光棍,你也别想好,咱俩都当光棍,绑一块凑合过算了,啥时候立了功,组织给介绍对象,啥时候算完。”东子取出香烟,递给擦完脸的宋铁生。
宋铁生接过香烟叼在嘴里,忽然伸手勒住东子的脖子,随后在东子身后探手用力捏住东子的胸,嘴里笑着骂道:
“你他娘的,惦记我妹妹不说,还想跟我一块过!小子,玩得很花嘛!”
直到东子服软求饶,宋铁生才放过他,亲自看着东子,小姚等人开车把犯人送走,这才换上便装,蹬上谢虎山送他的那辆郊游自行车回家。
其他同事是因为穿制服省衣服,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穿着,宋铁生则不然,他下班就换上便装,因为除了几名同事之外,他在铁路还一群之前关系挺好,就是不务正业的哥们。
自打他被谢虎山花钱调动有了工作之后,那些哥们看到他穿制服的时候,都不敢跟他打招呼,只有穿便装知道他没上班的时候,才凑过来聊聊天,开开玩笑。
至于二桃,他和二桃已经在谢虎山的安排下见过好几次面了,平时还写写信。
第一次见面,还是谢虎山让他帮忙开车去西山的初中,谢虎山给小姨子送点儿纸笔书包,两人趁机互相看了一眼。
那次类似相看的见面,双方都挺满意,金满仓两口子更是没什么反对意见,宋铁生是城市户口,铁路子弟,这两点摆在这,别说他还是未婚适龄青年,就算是个丧偶大龄中年,农村都有大把人把闺女嫁过去改换门庭。
宋铁生也对二桃没意见,二桃如今不是那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谢虎山弄点儿钱不是给谢家花就是给金家花,物质生活一好转,姑娘模样立马就变了样,二桃模样不能说标准,而是很漂亮,和桃子五官大差不差,只是性格比桃子活泼,不如桃子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