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大姐说流氓话,谢虎山担心她能说的比自己还溜,笑得比自己还流氓,绝对不会生气跟害臊,而且第一印象太深刻,虽然这位大姐模样很漂亮,跟小乔一样,身材高挑,五官俊俏,但谢虎山一想到这大姐在瓷厂的表现,别说主动跟她说流氓话,就是这大姐脱光衣服站自己面前,他都没反应,硬不起来。
他看见别的漂亮姑娘,想的是哪个男同志有艳福,能跟这么漂亮的姑娘一被窝睡觉。
他看见大乔,想的是哪个男同志倒了血霉,能跟这位大哥一被窝结拜。
得多饥渴才能对这种女人有性趣,中国又不是没有别的女人了。
“浭阳县,我长这么大还没去呢,县城好玩吗?”大乔也没有继续纠缠,干脆的换了话题,对谢虎山问起了浭阳县有什么好玩的或者好吃的。
谢虎山加快用餐速度,嘴里敷衍了几句:“不如尧山,就是一小县城,也就震后新盖起来的铁路工人俱乐部还行,我估计也比不上尧山那些文化宫,俱乐部啥的。”
“哎,我要是有时间了跟工友去浭阳玩,遇到流氓什么的,在你们县提你中坪虎三的名头好使吗?”大乔好奇的问道:“你在你们县应该挺能唬人的吧?年纪轻轻都是厂长了。”
谢虎山把卤煮吃完,一推碗筷站起身朝外走:“我去外面抽根烟,顺便热热车,看看塞后面那小子什么样了。”
临出门之前,看大乔还瞧着他等着答复,他朝对方笑笑:
“我农村的,打小长辈教育我,遇事不是靠唬人,靠占理。”
四个人开车回到轧钢厂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大门已经关上,韩红兵跳下车去敲门,老猛带着大黑出来把大门打开。
车间夜班工人还在热火朝天的生产,谢虎山那间厂长办公室的灯亮着,从窗户望过去,小寡妇还在办公桌前正一张张对着货单。
“你怎么还没睡觉去?”谢虎山从车里取出两包在小山特意帮老猛带的烧饼和包子递给老猛问道。
老猛如今连家都不回,在厂子宿舍住着,如今倒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他父母按月找他来要钱花,也就是老猛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换一个心智正常的儿子,想想之前被父母忽视冷遇遭的罪,怎么可能还毫无怨怼的面对父母。
老猛接过烧饼嘿嘿一笑:“四姐今天走得晚,怕黑,让我等她忙完,带着大黑把她送回去再回来睡觉。”
“吃完睡觉去,待会我开车送她。”谢虎山对老猛笑笑。
老猛拎着食物答应一声:“是!”
随后就干脆的一溜小跑消失在宿舍。
老猛虽然头脑不灵光,但很实在,听话,谢虎山让他负责磅房过磅,其实老猛不负责看数字,他只负责验货。
之所以要验货,是因为有些帮轧钢厂拉废钢的拖拉机手投机取巧,在车斗里装些砖头瓦块增加重量想要多挣三五块的运费,为此有时会给磅房的人送些礼物,希望对方网开一面。
磅房验货这事之前是民兵或者工人负责,但都有过网开一面的例子,被发现之后拖拉机手一哭穷,说些软话,把砖头垃圾卸下去,不扣运费,高高手就过去了。
后来谢虎山换了老猛负责验货,再也没有拖拉机手占小便宜的事。
因为你跟老猛把双眼哭出血都没用,说扣运费肯定扣,你全家死绝也不耽误你想占轧钢厂便宜被扣钱。
至于送礼,那更是好处全部照收,情面一点不给。
对方如果送的是吃食,那就自己吃掉,如果是烟酒,送去谢虎山办公室。
陈大喜把人踹下车,对谢虎山问道:“这小子怎么处理,塞地窖关着?”
“这么冷,地窖再冻死个屁的,我心肠软你又不是不知道。”谢虎山低头点了支烟,嘴里说道。
他一句话就给大伙干沉默了。
吸了一口烟,谢虎山这才说道:
“天冷了,别冻着他,车间里暖和,龙门吊选个好位置,找个笼子扒光衣服塞进去,把笼子吊起来,挂车间里给工人当宠物提神助兴,也防止他们突然来抢人,敢抢人就把笼子松开泡炉子里,让他们慢慢捞。”
“笼子里扔个桶留着他方便,笼子顶上一天放一个馒头,想吃让他用手隔着笼子慢慢抠着吃,渴了让工人把降温用的水管朝他呲一会儿,哪个人觉得他可怜,就把哪个人塞进去陪他,三天一到,对方没来人,把大黑和二喜一家七口牵过来开席。”
杨利民欲言又止,谢虎山看看他:
“是不是又想劝我?你想想,也就是现在不是前几年,不然黄书这事能能牵连到韩老二他哥的前程都毁了,农村人最恨被人断前程,韩老狗今天要是在,今天就得代表老韩家弄死他,还等对方厂长来人,那都不可能让他活到凌晨十二点,吓唬人你还不让我做全套,你等马老五找你解决十个人呢?”
“注意分寸。”杨利民扭过脸不再去看对方,为难的叹了口气。
谢虎山拍拍杨利民的肩膀:“放心,你以为我给对方看的?我是给老韩家人和中坪大伙看的,我办的场面难看些,折腾的狠些,这小子起码还能活着,反倒是让他细皮嫩肉好吃好喝交给大队,他活不过明天就得被人弄死,我这是反向保护他。”
村里大姓的子孙差点毁了前程,不把对方蛋黄都给挤兑出来,那还想放人?
站在对方的立场:中坪村全员刁民,有事找公安报案,怎么能私下开枪抓人!
但站在中坪的立场:你他妈有种站在中坪的地盘再说一次?
这就是权力下放到基层最常见的国情。
杨利民不再说话,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谢虎山对韩红兵说道:
“你晚点回家,我估计这点儿二面肥和赵会计还在队部呢,你过去把今天这事跟他们说一遍,让他和二大爷连夜研究怎么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