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如今看起来马大脑袋确实是想过要跟李兴元一起密谋自己大队的轧钢厂,不然他要是没想过,那都得受两遍罪。
因为按照尹书记这个老阴比的想法,哪怕马大脑袋没有参与,也可以让老冯,韩老狗啥的出面做做他思想工作,发展成我方间谍,接近李兴元,主动去勾引对方上套。
过了大概四十多分钟,老冯从大队部走出来,左手拿着一叠笔录扇着风,对谢虎山说道:
“谈妥了,韩书记和他几个亲戚替我班批评他呢,笔录先在公社我那里存着,韩书记告诉马大脑袋,一旦他不配合大队和公社接下来的安排,那公社和大队就有充分的理由和证据怀疑他因为公社对他个人问题展开调查,从而畏罪自杀。”
“吓唬人还得是韩老狗和冯叔,老张你们这种人,手上都有过人命,吓唬人时,和我们这种没杀过人的小年轻语气完全不一样。”谢虎山取出香烟递给老冯,拍着他马屁:
“要是我去谈,马大脑袋肯定现在还在负隅顽抗,对抗政府呢……你啥味啊?”
谢虎山忽然抽了两下鼻子,朝旁边挪了两步,对老冯问道。
“吓拉了,伱还嫌弃,你当我这半个多小时在里面好受啊?”老冯看谢虎山那模样,不满的说道:
“还有,我重申一下,公社不是白帮你做马大脑袋的思想工作,尹书记有交待……”
“行了行了,我刚才是不是夸你了?”谢虎山本来正要给老冯点火,此时把打火机重新揣兜里,没好气的说道:
“就一个制管厂和一笔贷款,公社至于吗?这怎么见我一回就提醒我一回,整得跟我欠公社饥荒一样!唯恐我赖账?我是那种人吗?”
冯春来自己取出之前谢虎山送他的打火机把烟点燃,笑了起来:
“说得你小子认过账似的,之前那次,是不是说好了七百一吨废钢,公社提两百?你师傅老张连换啥车都想好了,在公社逮谁跟谁吹,连吹了三天,啥结果?”
“原来老张想去哪个办公室串门就去哪个办公室串门,现在这毛病彻底让你这个当徒弟的给治好了,天天跟大姑娘似的猫自己屋里,也就去食堂大妈那里说话声音能大点儿。”
谢虎山笑了起来:“我是不是给公社添了两辆车?”
冯春来扭过头去:
“拉倒吧,一辆三手的破烂长江挎子,被公社安排给我骑了,剩下那辆人力三轮车,食堂大妈骑着装菜,要不你师傅怎么就敢跟食堂大妈大声说话呢?”
“因为就食堂大妈发自肺腑的感谢他,没想到自己在食堂做这么多年饭,公社还想着给她老人家配辆专车。”
韩老狗手里摆弄着烟袋走出来,站在队部门口招呼谢虎山:
“虎三儿啊,别耽误冯特派员工作了,你先进来,跟你马四叔说说那个李厂长扶贫的事,他得明白咋配合。”
“这脑子都能当厂长,还咋配合?”谢虎山无语的朝着队部走去,嘴里唠叨着:
“就让他记住一件事,原来咋薅咱公社,接下来怎么薅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