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奔着这个方向养的,不让人看见我养了个娇小姐,让大家看我养了个鲁智深?”谢虎山看桃子坚持要留下,叹口气,把自己手上的白线手套摘下来,动手给桃子戴上:
“干活别摘手套,省得麦芒扎手,那玩意扎手可疼了,尤其断在肉里那才难受,得拿针挑。”
“嗯。”桃子看谢虎山当着大伙给她戴手套,有些害臊,小声说道。
谢虎山继续嘱咐道:“累了就歇着,伱不是中坪大队的人,想休息就休息,愿意干啥干啥,别老干活,没事就跟大秀去逮逮蚂蚱吹吹口哨啥的。”
“这媳妇让你养的,都赶上地主家的千金小姐了,逮蚂蚱吹口哨,这是媳妇还是孩子啊?”旁边的人看着谢虎山帮桃子戴手套,开口说道:
“桃子,要不你快别干活了,浪费手套干啥,留着拆线织袜子多好。”
三队这些回来参加麦收的民兵们,造型都一样,清一色蓝色工人劳动服,蓝帽子,绿胶鞋,白手套,脸上还戴着棉线口罩,据说这些都是谢虎山搞出来的副业组劳保。
马老五对此的评价是,败家。
农民下地干活哪有穿这么奢侈的,谁家有件劳动服不是想着洗干净改一改,留着给孩子当新衣服穿。
这些小王八犊子可倒好,下地干活都穿工人劳动服,还戴白线手套,棉线口罩。
这要是拆了织毛衣织袜子多好。
韩红贞看着桃子被谢虎山当小孩一样照顾的样子,先是笑,可是过了片刻,又有些遗憾,扭过头去看看远处的夜空。
如果当初自己婆婆同意,此时被谢虎山当成宝贝疙瘩一样哄着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和谢虎山哪怕真成了,也少不了争吵打架,谢虎山干的事,桃子能沉住气,自己这性格可沉不住,有点事就恨不得想追着问清楚。
“虎三儿啊,上来讲两句。”马老五在不远处正交代车把式各种事项,交代完之后站在药王庙的台阶上,对谢虎山说道。
随后又朝正说话的众人开口:“都安静,虎三现在是大队干部,又是轧钢厂厂长,大伙听他讲两句。”
“老五,你能想起让三哥上来讲两句,三哥很高兴,但你刚才喊虎三儿,三哥……”谢虎山装腔作势的走上台阶,对马老五说道。
气得马老五抄起烟袋作势要打:“王八艹的!讲不讲!不讲滚蛋!你还跟我得瑟起来了?”
“讲讲!讲!”谢虎山马上举手告饶:
“注意形象,好歹我是大队干部,我看领导都这么说话,五叔,给点面子。”
下面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谢虎山清清嗓子,看向下面一百多个三队社员:
“咳咳,正所谓当官要为民做主,当官就得为自家人谋实惠,我想说的是,我跟五叔商量过了,咱们队今年要是在十九个生产队里第一个完成麦收,轧钢厂出钱跟三队养猪场买三头猪,请全队吃肉!”
这一句话说完,大伙就已经沸腾起来:
“咱们队总算能占大队一回便宜!好小子啊虎三儿,我打小看你就不忘本。”
“拉倒吧,虎三儿小时候堵你们家烟筒时你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