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侄子跟人干仗,大妈也不放心,她又走不开,得给工人做饭,就让大喜驮着桃子一起来了县城,让桃子喊虎三儿别惹事。
所以桃子现在就出现在医院,负责陪护全身粉碎性骨折的谢虎山。
陈大喜把纱布扒拉下来,老老实实回答道:“你说带我俩跑业务。”
“跑业务你就喊跑业务,满厂喊我跟人崩锅是怎么回事?工人一大部分都是崖口的,我这名声让你败的,以后去崖口怎么见人?”谢虎山气得几次扬手要拍陈大喜的嘴,没舍得下手,只能骂道:
“你他妈指定是自己找不着媳妇,所以也想我陪你一块儿打光棍!为啥马三儿都能混上旅长,你不反思反思?人家的嘴都是抹了蜜,你这破嘴是他妈抹了屎!”
骂完之后,谢虎山回到桃子的病床前,打开一瓶山楂罐头,用筷子夹起一个:“张嘴。”
“三哥,骂完消消气,回去吧,厂里你还一堆事呢,是不是?”桃子把山楂吃下去,对谢虎山好声好气的劝道:
“张肯定能帮轧钢厂把事处理好。”
“谢首长,嫂子……”
“住嘴!”谢虎山不等陈大喜说完,就让他闭嘴,自己夹着山楂,对桃子说道:
“走不了,你以为老张让我来医院就是假装养伤?那老阴比可不是东西了,论不是人,我可……”
“咳咳!”桃子咳嗽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绷起小脸对谢虎山一本正经的说道:
“别瞎说,张大老远跑来帮你解决问题,你还背后骂人家?”
谢虎山伸手又把桃子按躺下:
“知道为啥把大喜裹成这样吗?”
桃子摇摇头,谢虎山又打开一盒午餐肉,朝桃子嘴里送:
“你等着瞧就知道了,我是他徒弟,他和葛宝生他俩教出来的我,在中坪论起不是人,我都排不进前五,第一,韩老狗,第二,张诚,第三,葛宝生,第四,老杨,第五……反正不是我,爱谁谁吧,。”
桃子觉得自己来时可能身体没病,但是在医院躺了一个多小时,胃撑出毛病了。
三哥变着花的给自己喂东西吃,旁边陈大喜瞅着都快馋死了,连口水都没给喝。
忽然外面走廊响起了快速的脚步声,很快就涌进来几个人,清一色穿着公安制服,推开房门走到陈大喜躺的病床前,抬头看了眼住院卡:
“16床,谢虎山,没错,就是他,带走!”
不由分说,他身边的人上前把满身纱布的陈大喜架起来朝外就走,陈大喜嘴里呜呜作声:“放下我!放下我!”
这几个人来的快走得也快,从头到尾看都没看旁边床上的桃子和谢虎山一眼,显然是得到消息,按名字和病床号来抓人。
谢虎山上身护住躺在床上的桃子,等对方走远之后,对桃子说道:
“看明白了吗?这几位肯定是工厂人家内部的公安同志,老张在前边肯定跟人哔哔,说徒弟谢虎山打成血葫芦了,各种惨样,人家趁他哔哔,来把谢虎山掏走,不打你不骂你,送人家自己的工厂医院做检查,到时候把大活人和体检报告直接带去现场,打老张一个措手不及。”
桃子看着完全不在乎大喜被抓住是不是会挨打的谢虎山:
“那会儿我也没看到张跟你说几句话啊。”
“多大岁数了,一个眼神的事儿,还用等着师傅一句一句教?那不等着被老张以脑袋缺弦儿的理由逐出师门呢嘛”谢虎山拿起一罐麦乳精打开,嘴里说道。
老张那是人精,军事技能是从军队学来的,为人处事的能耐一半是韩老狗教出来的,一半是公社尹书记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