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狗朝嘴里送着烟袋,朝冯春来摆摆手:“春来辛苦了,没你事了,早点回去歇着,我就不送你了。”
冯春来与张诚不一样,张诚是中坪本地人,冯春来是县公安局派来的,冯春来再没眼力,也能看出后续的事韩老狗这是不想再经过政府,人家中坪人准备私下解决。
“韩书记,这事不行还是我带宝生,虎三他们去把人……”冯春来对韩老狗说道。
“你先回去歇歇,抓人你不去也能带回来,放心,我们讲理,人最后肯定交给政府。”韩老狗对冯春来勉强扯动一下嘴角。
张诚在韩老狗身后朝冯春来做了个指指自己,又摆摆手的动作,示意有他在,让冯春来赶紧走,这种时候别跟韩老狗犟,真惹了他,以后别怪中坪大队各方面都不配合公安的工作。
“那我回去喝口水,韩书记,县局可知道这事了,今天赶不过来,但是明早,人肯定到公社。”冯春来也不准备同情犯罪分子,推着自行车朝公社走去,临走之前对韩老狗叮嘱了一句。
县局明天派人下来,韩老狗他们中坪人再想搞自己抓人这套可就站不住脚了,所以冯春来也是给韩老狗提个醒,就一晚上时间。
韩老狗等冯春来走了之后,转过身看向谢虎山,韩红兵等人:
“你们谁去把宝生喊来……”
“二大爷,让连长他们随后赶过去,我们先走。”谢虎山开口对韩老狗说完,转身看向自己的几个兄弟:
“进值班室,抄家伙,上刺刀。”
张诚皱皱眉,看看韩老狗,此时不在公社,没有外人,张诚干脆挑明,话语直白的对谢虎山叮嘱道:
“尽量别上刺刀,动刺刀打死说不清楚,活着把人带回来慢慢收拾,留口气,就算死,也得让他们天亮交到县局手里再死,省得大队写报告,这种报告还是县局写专业。”
“人没死在咱们手,民兵抓人算是协助,死了,县局也不好急着结案,还得再跟咱们要个说法。”
……
月色下,谢虎山从一处平房的墙外慢慢探出头朝里面观察了一会儿,确定院里没有猫狗之类的生物之后,才慢慢翻过墙头进入了不大的院内。
他缓缓抽出刺刀,紧贴着墙壁无声的移动,用阴影遮掩自己的身形,双眼死死盯着三间平房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再度脚步轻微的移动,一直蹭到到院门处。
用近乎无声的动作打开院门的门闩,把院门打开一条缝隙,探出一只手朝对面的阴影中晃了晃。
很快,韩红兵,陈大喜,马有根,张胜利等等几个人拎着镐把,从院门那道缝隙中闪身挤进了院内,进门之后把门关好,用砖头倚死,确保再也打不开,这才各自寻找阴影角落藏起来。
谢虎山则贴着土坯墙走到三间平房的窗外,依次把东屋,堂屋,西屋附近都听了听,观察打量了一遍,最后才又退回到韩红兵身边,低声说道:
“和老冯告诉咱们的一样,四个人,三男一女,一男一女在东屋睡觉,两个男的在西屋炕上支了张小桌抄书,用报纸加窗帘遮住了窗户,没开电灯,点的油灯。”
“没办法用目光确认,你怎么断定东屋睡觉的是一男一女?”韩红兵问道。
谢虎山语气肯定的说道:“东屋外边放着个搪瓷洗脸盆,水渍还没干透,我刚才闻了闻,水里有一股洗发膏的香味,咱们生产队大姑娘小媳妇洗头基本都是用碱面儿,再奢侈点儿也就是搓点肥皂泡沫,哪个用过洗发膏,我断定洗头的应该就是老冯说的那个送书的女人,而且应该不是农村女人。”
“下命令吧,怎么整。”韩红兵看向谢虎山。
算上谢虎山,他们这次可是来了九个人,两个人对付一个,还能富裕出一个人来,二打一,拥有绝对优势。
“大喜跟我去破西屋的门,窗外留两个防止他们跳窗,东屋交给伱安排。”谢虎山说道:“记清楚,胳膊大腿随便,但不准照脑袋抡,还得靠他们问出那两个男的藏哪,”
韩红兵把谢虎山的布置传达了下去,随后九个人分成四组,院内东西屋的窗外各一组,负责破门的各一组,剩下一个人在堂屋,哪间屋有意外,随时补充战力进心支援。
四个民兵抱着镐把蹲在院里的窗户下,防止有人跳窗,其余五人鱼贯进入中间的堂屋,谢虎山和陈大喜两人拎着镐把,一左一右贴墙站在西屋紧闭的房门外,韩红兵和张胜利则一左一右站在东屋紧闭的房门外。
谢虎山竖起三根手指,随后闪身站到西屋房门正对面,慢慢收起三根手指,等三根手指全部收回!谢虎山和韩红兵两人同时发力把东西屋房门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