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办。”飞哥语气冷淡的说完,又看向已经被铐住双手,两腿发软的几个无赖:
“爷爷叫程云飞,在燕京火车站扛大个儿,有个外号,假花子。”
“你们要是出来不服气,想跟我动动手,随时去找我,你们挑地方,甭管是哪,带多少人你随便,爷爷一个人去,怂哪怕一下,我以后跟你们丫姓!滚蛋!”
他一句滚蛋,老吴连忙摆手,警察架着几个无赖快步消失在这位飞哥的视线中。
“这工人大哥比你还虎,话放得真狂。”韩红兵看完这一幕,在谢虎山耳边语气钦佩的说道。
谢虎山认同的点点头,示意韩红兵看向青年那双手:
“主要是本事大,两只手的拳面全是茧子,而且我要有这大哥刚才拆枪的能耐,我比他还狂。”
……
羊城火车站调车组组长张春光,刚忙完工作站在站台上喘口气,准备一会儿去吃午饭,结果就看到谢虎山牵着一条白色的狗正沿着站台走过来。
旁边还有一名穿着洋装但掩盖不了土气的青年,此时正边走边俯下身撸几下狗头,两人有说有笑,旁边还有一个青年背着大包小包。
这让张春光有些生气,自己已经叮嘱对方晚上再来找他,到时候自己安排他们悄悄登车,这才刚刚中午,怎么就大张旗鼓走进来了,而且唯恐别人看不到他们牵着狗?
而且说好了两个人,怎么变成三个人了?
这叫谢虎山的小伙子之前跟自己说话时挺懂事的,怎么办起事来这么愣呢?
他连忙快步走过去拦住谢虎山和青年,语气里带了些不满:
“你俩怎么回事,我不是说好了晚上在来吗?这让领导看见……”
“同志,你谁呀?”叫飞哥的青年被张春光拦住,没生气,只是好奇的看向对方,可能没想到还有人敢拦自己。
“我一个姐夫。”谢虎山在旁边开口对程云飞解释道,随后对张春光说道:
“姐夫,我俩有票了,这就上车准备走,这位大哥不是……”
叫飞哥的青年示意谢虎山不用解释,反而对谢虎山问道:“真是你姐夫?”
“哪啊,我直隶省的人,哪能在这边有亲戚,是我们押运过来住招待所,这是招待所大姐的爱人同志,看我带着狗可怜我,寻思安排我们坐着货车或者行李车回燕京。”
听完谢虎山的解释,青年扭头朝身后几个人骂道:
“你们丫瞧瞧人家这觉悟,看见农民同志,起码知道农民不容易,能帮一下帮一下,再瞧瞧你们丫,什么东西。”
张春光这才看到,自己好几个领导正乖巧的远远跟在后面,朝这边打量,这让他心里顿时打了个突。
自己走后门被全体领导围观是一种什么感受?
“领导,甭害怕。”看到张春光脸上有些难看,飞哥对张春光笑道,随后扭头看向远处的几个人:
“这是我姐夫,看仔细喽,我要知道你们给他穿小鞋,脚丫子给你们丫一个个掰下来!”
留下目瞪口呆的张春光站在原地发愣,谢虎山,韩红兵连同二喜,被程云飞带领下,好像贵宾一样安排上了一辆火车的两人间高级软卧包房,刚把背着的东西放下,那位飞哥就从隔壁走过来,蹲在地上撸着狗,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二喜。
“甭管我,我就逗会儿狗,一会儿我就回我那屋。”程云飞摩梭着狗头,嘴里熟练的说着英文,让二喜按照英文指令做着各种动作。
“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韩红兵打量着一番富丽堂皇的包厢,对程云飞开口问道。
“就是普通一工人,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燕京火车站货运队工人,扛大个儿的,到燕京出站你就看明白了,正好该我上班。”飞哥撸着狗,瞧瞧谢虎山和韩红兵都跟看见怪兽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笑着说道:
“你俩别把我当大人物,哥哥我还真不是。”
“拉倒吧,外面的人吓得都快给你跪下了,您能是普通工人?”谢虎山坐在旁边的床位上说道:“这身行头和您那表,工人干一辈子未必能买得起。”
“你看我穿着像吗?这都老吴他们那些起哄架秧子的冤大头给我置办的,他们欠我人情,我呢,吃孙子喝孙子,就是他妈不谢孙子!”飞哥撸着狗,笑着说道:
“当自己是个人物,求我去澳门合伙做生意,真当哥哥我没见过世面,弄块劳力士戴戴就晃花了眼?”
谢虎山取出一支万宝路递给程云飞:“普通工人连您这表叫啥名都不可能知道。”
“我也是在燕京外国友人商店瞧见的。”程云飞接过香烟看看牌子,随后凑过头去就着谢虎山的打火机点燃,笑着说道:
“不过你俩这烟和狗,肯定不是外国友人商店弄出来的吧,手段挺野啊,偷的狗都敢写在采购证上冒充公家财产?”
“不是偷的,真是……”谢虎山连忙开口狡辩,程云飞摆摆手:
“拉倒吧,这狗听的懂英文,一看就是你俩押运的时候从对面偷来的,别怕,我不检举揭发,我当年也偷过外国人的狗,咱们同道中人。”
“大哥,你也是去港岛偷的?”谢虎山对程云飞问道。
程云飞叼着香烟,撸着二喜:
“拉倒吧,我没你们这么大功夫,从直隶省千里迢迢跑港岛偷狗去,我是在燕京偷人家外国大使馆的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