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成交!”韩老三一闭眼,答应了大秀高昂的保管费。
大秀听到韩老三答应之后,口袋里装着鞭炮,蹬蹬蹬跑了出去。
此时韩大妈已经把盆里的豆芽都取走,但还给谢虎山的却不是空盆,而是一把地窖保存下来的香菜和大葱:
“给你奶捎过去,地窖里存的,吃不完。”
“知道了,谢谢大妈。”谢虎山对这种情况已经麻木,端着菜盆朝门外走,还不忘对韩老三笑笑:
“老三呐,是啥让你产生了大秀比你妈还值得你信任的错觉?”
不过他听不到韩老三的回答了,因为在他身后,很快就传来韩大妈抄起扫帚疙瘩给儿子过年的噼啪声。
春节的上午,谢虎山生活很充实,上午贴福字,贴春联,还有就是拿着各家的菜给各家送。
最终结果就是基本上三队每家的菜色都差不多。
就光是韩红兵他们家,谢虎山一上午送菜就送了三次,又帮韩大妈给别人家送菜三次,当然,也顺便看韩老三挨打看了三次。
第一次是他妈打韩老三。第二次是他爸剃完光头回来又打一次。
第三次是韩老三试图找大秀拿回鞭炮,觉得数量不对,质疑大秀多收了保管费,被恼羞成怒的大秀又揍一顿。
韩老三属实是过了一个难忘的春节。
中午的午饭没有大操大办,等下午大伙睡完午觉起床,各家的妇女才会各展厨艺,包饺子,用上午在三队串货凑足的各种食材为晚上的正餐做最后的烹饪工作。
大妈,二婶都赶过来这院跟着奶奶忙活,三个谢家的媳妇赶在天黑前把饭菜收拾好,然后一大家子人开始围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饺子过年。
吃完饭之后,实际没什么娱乐活动,老人和女人坐在炕上聊聊天,困了就早早睡觉。
守岁是男人们的活儿,男人守岁无非是扎堆打牌,用剩菜下酒继续喝,一直喝到十二点。
等到大队喇叭里放起音乐当信号,告诉大伙十二点的时候,纷纷出门挂上鞭炮点然,然后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跟其他同样出门放鞭炮的邻居互相作揖拜年。
尤其让谢虎山觉得好玩,上一世没见过的是,大年初一的早晨,大队所有上岁数的老人,无论男女,都会起的比平时还要早很多。
就比如奶奶,大概五点钟就起了床,穿好衣服杵着拐棍站在院子里仰头看还黑着的天空,也不说话,就仰着脸瞧着天色从黑到渐亮,这才慢慢走出院门,然后这时候就能发现,三队的老太太或者老头子好像约好了一样,刚好也都在这时候,穿着整齐的走出家门。
一群老人们聚在一起笑容满面,互相说着刚才自己仰头看天观察到的今年运气。
到也不是这些老人封建迷信,在谢虎山看来更像是美好愿望,在老人们看来,如果初一早上天气晴朗,无风无云,那说明这一年都是风调雨顺,生活顺意。
如果早上起了风或者阴天,则预示着今年可能磕磕碰碰,不太顺利。
今年看完天空的老人们一致认为是晴天,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肯定又是一个丰收年。
聊完天的老人们各自回家,笑呵呵等着晚辈来给自己拜年,而对谢虎山而言,春节的奔波拜年工作正式开始,他甚至觉得比春运迁徙还要辛苦,记录如下:
初一,很充实,作为晚辈,走路在村里和邻村给谢家亲戚和街坊邻居的长辈挨家拜年,共得压岁钱共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