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能让这犊子吃瘪的机会不多,那必须抓住机会朝死里挤兑,想想当初这个小王八蛋是怎么挤兑自己的?
谢虎山气得牙根痒痒,蹲地上看着站自己面前的马老五:“你搁这拿揪Der当过年请客呢?这玩意儿还有喊别人一块吃的?”
“我乐意请客!你个小王八艹的,啊~队里修车从你那拿点钱,跟要你命一样,左一句老五又一句二面肥,不够你得瑟的,那把我挤兑的,现在老实了不?”马老五走动谢虎山面前,叉着腰居高临下看着谢虎山。
谢虎山点点头,勉强露出个笑容:“行,二面肥你等着,这回算我倒霉,我认了,你等下回的。”
“服软就行,五叔不欺负你。”马老五看到谢虎山被自己用话挤兑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服软模样,满意的点点头,从口袋摸出两包北戴河:
“你率领的副业组今年给队里挣钱不少,你又带大队民兵去水库拿回了荣誉给咱队露脸,这是咱们三队奖励你小子的。”
谢虎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家惹这么大麻烦,差点就让生产队产生重大经济问题,马老五居然还能奖励给自己两盒烟,果然有钱就是财大气粗,这也不抠门了。
“哎,二面肥,我们咋没有?”韩红兵他们在旁边看到,马上不满的给出质疑。
马老五扭脸看向他们:
“咋的,你们也研究土飞机啦?那是人家虎三儿研究的,跟你们有啥关系。”
看到众人都郁闷的低下头运气,一时安静下来,马老五忽然一笑:
“你们十四个,一人一盒,在赵会计包里呢,研究土飞机给两盒,坐土飞机给一盒,讲理吗?”
众人连连点头,露出笑容:“讲理,五叔太讲理了。”
“韩老二那盒扣着别发,刚才他喊我啥我没听清楚,我得再听听。”马老五看向正给小伙子们掏烟的赵会计,嘴里说道。
“五叔!”韩红兵立马大声喊道。
马老五一笑:“态度不错。”
等到一群大小伙子开心的蹲在墙根拆烟盒点烟,马老五这才继续说道:
“烟不能白抽,队里杀猪的时候都得跟着去帮忙,哪个敢到时候偷懒不去,我上你们家里把烟再要回来。”
“五叔,杀几头啊?”听到自家队里杀猪分肉的问题,一群人目光热切的看向马老五。
马老五一摆手,示意众人低调,然后自己朝着会堂大门走了几步,故意朝着会堂里面大声喊:
“杀不了几头,咱们三队穷得都快要饭了,就意思意思,少杀点儿,杀四头!”
马老五的一句话,为大队的庆功会定下了基调。
整个庆功会,韩老狗和杨利民在台上先后发言,奈何台下坐着参加会议的社员们根本没人去听,甚至大队给民兵们颁发奖励,也无法吸引他们的目光。
奖励主要是奖状,什么五好社员,五好民兵,劳动模范,青年积极分子之类,这玩意就是张糊弄傻小子们的纸,但除了谢虎山之外,民兵大队的小伙子们还都挺喜欢这些虚名奖状。
真正有点价值的实物奖励还是公社出的,奖励参加水库任务的民兵每人一双绿胶鞋。
韩老狗在台上对中坪民兵圆满完成支援河工任务做着讲话,大队社员们则在台下热烈讨论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马老五说的,生产三队今年要杀四头猪。
双方各干各的,场面很和谐。
在中坪大队的社员看来,虽说每个生产队的猪圈里都养着十几头重量接近或者超过100斤,够资格出栏的猪,但这些猪不是全都用来过年杀了分肉的。
首先,有一部分猪和交公粮一样,是有指标的,养到够份量之后,必须要卖给国家,国家按照统一价给生产队付钱,属于国家摊派给生产队集体的经济任务。
其次,还有一部分猪,无论是直接卖还是杀完卖肉,那是为了换钱用来给生产队购买种子,化肥等生产资料。
中坪大队因为韩老狗一直控制各生产队养猪的数量,导致各个生产队把这两个大头扣除完,猪圈里的猪已经剩不下几头。
所以往年各生产队杀猪分肉,最后算下来,也就平均每人到手一斤多,说多不多,最多就是让大伙解解馋,打几顿牙祭。
生产三队总共一百三十九口人,二百五十多亩地,过年却要杀四头猪,已经有其他队的精明人算出来了,按一头猪一百斤算,那也是四百斤肉,三队平均每人能分到手将近三斤肉。
要是一户正常的四五口之家,这个春节,家里能分到十斤肉,这岂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生产三队今年到底是挣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