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袋面换包子烧饼之类能带走的干粮,能换多少?还得再补多少钱?”谢虎山看向女人,开口说道。
他有些搞不清楚这个年代的消费制度,哪怕只是想买些包子,就因为自己没有粮票,就要给对方相应的粮食来抵粮票,然后还需要再付一笔钱。
女人指着墙上挂的价格表:“那不写着呢吗,菜肉包子一毛,肉烧饼八分,素馅包子六分,白面馒头四分,红糖烧饼七分,统统一个收二两粮票,你要是放几天再吃,就选烧饼,烧饼能存几天,你要当天吃,那就包子划算,咱这饭店的包子,连面带馅一个得有三两重,分量给的足。”
“我那五十斤面,换成肉包子是不是能换二百五十个?”谢虎山按照二两粮食一个包子换算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
“换不走,你那是黑面,饭店的包子用的是精磨白面,得再折一次,大姐我也是农村嫁来县城的,不骗你,别的饭店,你这黑面就算他们肯勉强收下,最少也得折你个对半,我折你十五斤,按三十五斤算,一百七十五个包子,你再交十七块五毛钱。”女人对谢虎山说道。
谢虎山叹口气,天底下走到哪最吃亏的都是村里的农民。
按照对方的算法,农民进城买点吃食,加工费简直高的惊人,五十斤面粉再加上十七块五毛钱,才换一百七十五个肉包子,可他还没的选,因为其他饭店根本瞧不上他们大队磨坊磨出来的面粉。
难怪中坪村的广大社员很少进城,甚至就算进城,也都会自带家里准备的干粮,按照这价格,什么家底的农民,敢进城下饭店吃顿饭?
谢虎山把钱如数付给对方:“大姐,就按你说的,一百七十五个肉包子,做吧,我等着走。”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这也就是自己忙着收粪,得给来县城帮忙的老师孩子们吃点儿好的,不然打死他,也不可能花这种冤枉钱。
当谢虎山驮着两大面口袋的包子到长途汽车站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孩子们也已经把附近转的差不多,此时被老师哄着聚在树荫下坐着,如同雏鸟一样眼巴巴望着自己,谢虎山笑了起来,拍拍自行车上挂着的包子:
“都过来吃饭!吃饱了,咱们去打最后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