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命这么苦?
正想着的时候,去拿药的沈岸已经带着人回来了。此番一见到沈聿的情况,马上几步奔过来,推开想要靠近的晏清河,将沈聿扶起来,单手架在自己胳膊上,以防他再次摔倒。
沈岸安抚性地用手摩挲着沈聿的胳膊,一手将袖子伸过去,替沈聿擦着鼻血,喃喃自语,“没事的,没事的小聿,不会有事的。”
擦完血,他便将手里已经捏碎的药粉抓起来往沈聿嘴里喂,“来,吃下去会好受很多。我这儿还有水,就着水咽下去。”
沈聿一直握着手机没松开,此番所有人跟他说的话他都已经听不清了。但他一直记得要告诉电话那边的人,一个医院的地址。
沈聿没去接沈岸递过来的药粉,而是抬眼,眼光放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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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但此刻,他只瞧见停在周围的车很多,落在后面的开了临时停车的双闪。
明黄色的光一闪一闪,像天上的星星。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来。
那夜的星星也极亮,她指着星星说,“我们家幸幸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是我跟你爸爸的宝贝。妈妈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这辈子跟你出生地的名字一样,永远上进,善良,幸福。我相信,不管我和你爸谁先走一步,我们也会在天上,化成星星看着你。”
“上善,是上善。”沈聿捏着手机的指尖收紧,对着电话重复了一遍,“星野在的地方,是郊区搬迁废弃了的上善医院旧址。周……周时予,你还在听吗?”
“我在。”
周时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了过来,“我现在马上带人过去,沈总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沈聿没回,说出这个地址后,沈聿像是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一般,全身脱力,手机也从手里滑落下来。
沈聿的整个身体重量突然全压在沈岸身上,他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往后踉跄了几步,周淮就马上扶住了他。
“沈伯伯,沈聿现在情况看起来很不妙,不能耽误了,得赶紧送医院。”晏清河发了话,“这里离市医院最近,我已经联系了人,安排了床位和医生,现在就过去吧。”
沈岸也知道沈聿现在的情况,请私人医生不如直接送去大医院急诊。所以也没推辞任由着周淮将人搬回了车后座,“麻烦了。”
——
另一边,上善医院旧址内,某一间手术室。
跟破败漆黑的走廊和其他病房不同,这间手术室很干净,整个空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室内分为里间和外间,内间是做手术的地方,里头设备齐全,医生和助手都已经换上服装,做着术前准备。
其中的主刀医生虽然头发被手术帽包裹住,看不出颜色,但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和深邃的眉眼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国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刊登过多家有名杂志和报刊,获得过诺贝尔奖项的法国脑科手术专家Sebastien。
他明明都已经做过多项手术,可此番,竟还是有些紧张,不停地在做吸气和吐气的动作,然后隔着玻璃望着手术室外间的许星野和原臣。
原修和站在原臣旁边,望着躺在手术推床上,被锁住双手和双脚的许星野,抿了下唇。
他们将许星野的车逼停,将他从车上弄下来后就绑到了这里。麻醉枪没射中许星野,只是从他胳膊上擦过,所以麻醉效果并不持久,而他们,就是在等着这不持久的效果退散,等许星野醒来。
没异变的许星野对原臣来说没价值,那手术,只能等许星野变化了,并且能持续变化的时候做。
原臣用那么多打手来验证了许星野的异变跟沈聿有关。原修和知道,只要能激发出许星野变化,昂山即便那时真的斩断了沈聿的手指,并且将断指碾碎,原臣都不会喊停。
如今昂山失去联系,无法与沈聿实时通话后,原臣便想出了现在的办法。
“还是有些破绽,语气和动作的衔接有些不自然。”原臣瞧着平板里的视频,蹙紧了眉头。他将平板递给原修和,问他的意见,“你觉得像吗?”
原修和接过平板,瞧着里面被绑在柱子上割腕放血,脸都被抽肿了,AI换脸换声音后的“沈聿”,一句“不像”卡在喉咙里,很难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