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返天乱古蛮祭、踏行九苍血阵歌、还是万魂噬神还阳巫禁?亦或者其他?
潜藏在记忆深处的每种禁忌凶祭逐一浮现脑海,苏九卿神色隐隐有些阴晴不定。
不管是哪种血祭,只怕她这趟回宗是势在必行了。
且不论小师弟能否成功,就算可行,后续降下的天道反噬又如何抵挡?
那才是真正的大恐怖,饶是昔日那些名震九域的绝世魔头,也不敢胡乱以生灵作祭触怒天道。
除非具有万全之策。
血祭这玩意人神共愤不说,本身亦是柄伤人伤己的双刃剑,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祭阵不成甚至搭上自己,从而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不行!必须告知宗主!不能让小师弟出现差池!
“诸位师弟师妹,此事事关重大,我需即刻回宗一趟,就此别过。”
苏九卿心知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就转身欲走,可就在此时,沈璃却突然传来轻微闷哼,吸引众人的注意。
“阿璃你咋了?是不是受伤了?!”
瞧见她一脸不适的样子,赵妖妖等人立即慌了,还以为她是受到什么内伤。
可忽地瞄到她背后的那根玄奥纽带,转念一想发现不对劲。
不对啊,有同心令纽带傍身,咋可能会受伤呢。
就算受伤不也是转移到陆安身上去了?
“我没事,只是好像......有人在使用我的力量,是陆安!”
力量瞬息的亏空让沈璃略感不适,但随即涌现的新生力量便充裕全身,扫去所有疲惫不适。
突如其来的古怪变化令她一头雾水,可随即瞥见他人身上的同心令,立即明白到底是谁在搞鬼。
她们身上这根链子的主人是谁,始作俑者就是谁!
事实证明沈璃没有猜错,她的力量之所以会出现大面积亏空,正是远在大沧皇城中的陆安在“借用”。
此刻的大沧皇城,放眼望去飞雪连天覆金城,每一片雪花都蕴含森然的刺骨杀机,凡沾染者尽皆寒毒入体,心脉气绝而亡。
在寒风中化作一具冰雕,归于这皑皑白雪的一份子。
风雪交加,金阳底下严冬降临,灭绝皇城一切生机。
陆安这手无情暴风雪铺天盖地,此刻的他已化身无尽冰雪的主宰,挥手寒气四溢,冻结一方区域。
出手从未有过留情,每次动手皆带十足杀意,不管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家眷,纵使面对撕心裂肺的哭嚎啜泣,漠然神情始终如一,不曾有变化。
无情的冰冷杀伐相令人胆寒。
“够了魔头!连老弱妇孺都忍心造下杀孽,你当真是铁石心肠不成?!”
“有什么冲我等来便是!老夫虽年老体衰,但身作三品寺卿仍有一身傲骨,又何惧你一介只知杀戮的魔头!”
有文臣大员目睹皇城惨状,虎目热泪盈眶站出来怒斥嘶吼。
能担任文臣这个职位的,就没一个是傻子,花花肠子何其之多,平日里明争暗斗惯了,早已练就出一副察言观色的火眼金睛。
看着陆安手中的皇龙天子剑,他们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怕陛下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心生无尽悲凉的同时,更是怒不可遏。
“畜生!畜生啊!连妇孺都不放过!!!”
心知大势已去,有苍老文臣面容更加衰老,仿佛一瞬间老去数十岁,身躯不禁佝偻。
倏地抬头看向陆安,宛若困兽疯狂大笑:“哈哈哈哈!魔头你行如此无道暴行,不就是担心我大沧后人未来报复么!”
“纵观古往今来,纵横一世的诸般强者皆有一颗所向无敌之心,一生行走尸骸白骨路,几时曾惧他人报复?!”
“而今你以卑劣术法侥幸胜过陛下,老夫还以为是何等惊才绝艳之辈,现在看来......哼!恃强凌弱!不过如此!”
可惜,纵使他们如何巧舌如簧,如何伶牙俐齿的激将,陆安始终无动于衷。
无喜无悲,喜怒不形于色。
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冰冷机器,只知杀戮,不通七情六欲。
专为杀生而来!
“可悲我大沧国运坎坷,衰落过巅峰过,何其幸哉!到头来却落得魔头之手!天道何其不公啊!!!”
都说文人风骨,不少性格刚烈的忠臣良官,直到死前一刻依旧不肯屈服,抱住自己的家眷对陆安怒目而视,一同被霜雪覆盖,化作生息全无的冰雕。
只留下一身不屈傲骨就此定格,也不算辱没文人风骨这四个字。
但放眼偌大皇城,这种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苟且偷生,誓与大沧皇朝共存亡的刚烈之人始终是少数。
绝大部分人,早已惊恐万分的四处逃逸,要么就跪下叩首乞求陆安垂怜,饶他们一条性命。
甚至因为畏惧死亡的缘故,有部分人不惜以利诱之,甚至甘愿献出自己最心爱的貌美妻妾,所求不过苟活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