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无力的垂下,胸廓平静。
渐渐冰凉的触感刺激着这位并不正规的年轻宝可梦医生。
他低声啜泣,止不住地哭诉。
“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记得有药的,我有药啊!我来的时候明明拿了那么多药,为什么不够用啊?!”
“如、如果我没有多喷几泵伤药的话,是不是六尾就不会死了?”
阿丸茫然地抬起头,望向怔在原地的朔谷叶。
“我明明学过,急救时保住命就好。我为什么要多喷那些伤药?为什么啊?!”
朔谷叶无法回答崩溃的阿丸任何话。
他只能蹲在阿丸的身旁,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手中接过丧失体温的六尾,最后一次抚过它柔软的毛发。
“它在死之前都一直看着我。”阿丸的双手悬在半空,眼神空洞但却止不住泪,“它想活着,它告诉我它想活着!”
“但是我做不到了!”阿丸仰起头无力地嘶吼着,“没有药了啊!没有药还能做什么?!”
拓海从二人身后慢步走来,垂眸看了眼用沾着水的手帕擦去六尾身上沾着血迹与沙土的毛的朔谷叶。
与无助地跪在地上,眼泪决堤的阿丸。
在垂头默哀一段时间后,早已见惯死亡的他淡淡开口道,“先离开吧。你也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解决问题——?”
阿丸听后抬起无神的双眸,语气平淡,“谁解决问题!?”
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扯着嗓子喊道,“你以为我不想解决问题?我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阿丸猛地起身拽住男人的领口,另只手指向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宝可梦们。
“看着它们!它们都不想死啊,它们也想解决问题!”
拓海顺着阿丸的手指望去。
明明浑身狼狈伤痕遍布,但眼中满是希望的宝可梦们却狠狠地烫了他一下。
“你敢看着它们吗!?”阿丸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不敢!我做不到!我救不了它们!”
拓海抿着双唇,偏了偏脑袋。
他既不敢看宝可梦们的眼,也不敢看哭诉的少年的脸。
“没有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拓海先生。”
朔谷叶用从火箭队手上夺来的铲子挖出个坑。
从背包中取出两件衣服,一件铺在六尾身下,一件盖在六尾身上。
他将六尾放入坑中,就像是哄孩子睡觉那样替六尾掖了掖略有皱褶的“被角”。
随后他转过头,望向已无力拉住男人的衣领,渐渐滑落到地上的阿丸。
“所以想哭的时候就放声哭。”朔谷叶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阿丸的肩,“放下一切顾虑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
当那只温热的手落在肩上时,早已在绝望之下化为一滩死水的心居然猛颤了一下。
他双膝着地狼狈地朝六尾的方向爬去,双唇颤抖。
被压抑已久的情绪得以释放,阿丸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啊——!!!”
在周围的宝可梦们中,能动的纷纷走到努力为它们治伤的少年背后,用自己的方式向六尾默哀。
不能动的也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少年,似乎在感谢他所做的努力。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轻咬下唇的朔谷叶抚去眼角的泪珠,“在宣泄结束后我们依然要继续前行,背负着它们的希望让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
“再见,六尾——”
“以及...对不起。”
对不起,我无法为你在此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