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准岩壁的一处缝隙,将另一条空着的手臂甩过去,手甲末端的指节勉强扣进狭缝,并强行将之扩大,用以形成支撑自身的支点,握匕首的手同时横向一别,将刀锋卡进裂隙。
重点是活下去。
话音未落,下一个转角里突然冒出一团单独的黑雾。
攀岩不是一项阿斯塔特的标准训练内容,好在他们的身体素质和计算能力免除了一部分这方面的困难。
在它消散如尘霾的前一秒,穴居者流淌着黏液的皮肤与黑色的巨眼短暂地得到观测,又随着时间一并离去,步入终结。异形造就的时间场同时失效。
“那我们怎么办?”
一支小队。丹提欧克用手势表示。
“你哪来的静滞手雷!”丹提欧克喊道。
越靠近底端,时间波动的扭曲就愈发明显,通道变得闷热难忍,铁甲内的冷却循环运转加快,一种永无休止的震颤弥漫在盔甲与骨骼之内,人类大脑对错误感官的反抗带来了反胃的不适。
看见佐兰也打算跳下来,丹提欧克往旁边翻了个身,让军士得以砸在他身旁。
“营长!”佐兰在他背后喊了一声,这其中似乎包含着某种警示意味,但一个瞬间只容许军士说出有限的音节,在丹提欧克给出回应之前,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扯住了他的腿,将他猝不及防地向下狠狠一拽,险些向后方翻出去。
丹提欧克缓缓点头,眯眼审视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这似乎是另一条隐蔽的通路,被刚才的爆炸意外击穿,因而重新敞开。
丹提欧克与佐兰背后的隧道正式开始坍塌,震动的地层和裂石追逐着他们的脚步。
直到丹提欧克感到自己的肢体变得麻木而沉重,一截幽暗的光芒终于从下方朝上溢出,伴随着细碎的挖掘声和活物运动的响声。同时,底部的岩壁也做了玻璃化的处理,用以稳固赫鲁德人之存在带来的震颤。
“你先告诉我你打没打申请条。”丹提欧克说。
“这些异形是把整个星球都挖穿了吗?”佐兰压低声音骂道,忍着跌落带来的剧痛,站起身,检查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装备遗落状况,当他翻到自己腰间的挎包时,丹提欧克一把将他拉下来,提醒军士观察隧道中的影子。
佐兰拽着丹提欧克的手,把他扯进一道墙壁的裂口中,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一堆赫鲁德人杂乱无章地向着爆炸的发生点冲去。
丹提欧克面色不改,刹那间箭步上前,一刀切进围绕赫鲁德人的熵场之中,他的匕首迅速开始破损、腐蚀,被时间所啃噬,而他的陶钢甲表面飘浮出一层颗粒,黄黑相间的涂装剥离掉落,显示出时间的磨损与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