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行了二十五分钟。战斗进行了一個小时。战斗进行了一年。战斗进行了一个世纪——
战斗进行了百个世纪。战斗没有尽头。这是一场以其骇人听闻的持续时间沿着永恒纵切的漫长战争。灰烬的暴雪吹过他身旁,每一片残灰都是一个燃烧的世界。银河系熊熊燃烧。
通过长矛的柄传递给他灵魂的知识,并非康斯坦丁能够掌控的死物之名……他正凝视着后万年的遥远未来,未来仿佛就站在他面前,回望着他。这是完全的混沌,被束缚和奴役,铸就成一个致命的矛尖,穿透人类帝国并确保其败亡。黑甲军团的锋芒。死亡的明确象征。
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学习或知晓。唯有战争。战争,和一个名字,一个任何塔罗牌堆能揭露的最坏命运。
“大掠夺者,”他低语。
这一启示如此邪恶,康斯坦丁退缩了。】
“这是阿巴顿?”圣吉列斯欲言又止。
“这是大掠夺者,”罗格·多恩沉静地说,“被混沌取代心智之人。”
荷鲁斯跌回座椅。“我要杀了他们两个。”他说,声音无力。
“冷静,荷鲁斯。”安格隆劝告道,“这不是我们的未来。”
“为什么是两个?”罗伯特·基里曼不解地提问。
“伊泽凯尔·阿巴顿将在唯有战争的黑暗银河里,一次又一次地穿透帝国腐朽的庞然尸首,直至割断命脉,”康拉德·科兹摆动双手,以颇长的指甲,做出刺穿的暗示,“至于我们的瓦尔多,恐怕被帝皇最喜欢的荷鲁斯赋予了救驾不利、玩忽职守、临阵退缩,以及相看两厌等等通天罪责。”
他怂恿地哑声笑着:“我也因为预示跑去屠戮了斯科莱沃克家族。”
“嘿,康拉德,你不能这样,”马格努斯说。
“你说哪样?”
佩图拉博以自己朗读的声音,盖过了康拉德的话。
“在第十二节中,伱的战士,帝皇冠军西吉斯蒙德不负期望,展开了一场漂亮的战斗。”
“帝皇冠军?”罗格·多恩捕捉到一个陌生的词汇。他纠结了一下,不确定西吉斯蒙德在为帝皇直接效劳后,还是不是帝国之拳的冠军。“好吧。”他说。
“第十三节,莫丽安娜的诞生……”佩图拉博继续翻阅,这是一个没人认识的新名字,比欧兰涅乌斯还要陌生,“第十四节,佛(fo),被阿蒙所杀,第十五节,到你了,伏尔甘。”
伏尔甘叹了口气,侧目关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荷鲁斯,“我很荣幸能为帝皇效劳。”
【融金坠自穹顶,落于地面,拍打叩击地面,如失能的钟表般滴答作响,记录未至之时刻,烙印此时那无穷无尽、萦绕不止的苦痛。
若无制裁(Sanction)之加强,则王座烈火失控。它喷薄热量与耀目之光,如王座厅的地面上打开火山的喷口,愤怒从中涌出……
创造者将行毁灭。护符静候在此。
已是此刻。已是终结。已是死亡。】
伏尔甘黝黑的面容微微地颤抖了一刻,慨叹道:“是我吗?”
“父亲选你做最终的毁灭者,伏尔甘。”荷鲁斯说,言语静默,“我不敢想其他人在何处,有什么任务,我们之中又有多少人还活着。”
“其实今天在这儿的人里只死了两个,算上你就是三个,荷鲁斯,”康拉德无情地戳破了气氛,纯黑的眼睛凝望着荷鲁斯,“看看它们做了什么,牧狼神。”
“逼迫最仁慈的人,去准备最后的毁灭。”福格瑞姆叹息道,“天啊,说真的,我这些时候在哪儿呢?”
【帝皇倒下。】
荷鲁斯浑身过了一个寒颤。不论做了再多的准备,他都无法应对这一刻,不管他多少次告诉自己,这绝不是他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