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图拉博方才来时,他没有回答为何要从图书馆取出这本书的原因,当时他心想他不知道。
但他真的不知道吗?
“想想吧/恐惧,勇气都救不了我们。反常的罪恶/都由我们的义勇而滋生。”他低声地与自己念着听,“我丧失了我的热情:又何必保持它/既然那剩余的必然要被掺杂?我已失去了视力、嗅觉、听力、味觉和触觉/又怎能用它们来和你更密切地接触?”
他劝说他人也不要用灵能,并告诉自己这是关切的好意。
佩图拉博说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并非并未消极怠工、萎靡不振。
但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发现自己用不了灵能了。
马格努斯的心脏疼痛地抽搐着,每一次虚无的跳动都是对他自己的惩罚。
他太过疲倦,以至于他无力再继续向自己否认,他也与万物众生一样,并非永远高尚,永远不会憎恶、不会诋毁、不会妒忌。
“蜘蛛将怎么办/停止它的经营吗?象鼻虫呢/可要打住?德·拜拉希、伏瑞斯卡、卡美太太/都被卷到颤抖的大熊的轨道外/化为纤尘。”
他并不知道诗句中这些人在旧夜曾留下怎样的名号,他只知道当以太离他而去时,他的半个心灵也随之枯竭,皆为尘土。
倾听者以主观倾向去解读,并从诗句中找到自己以为的位置——莫尔斯曾如此地预示着他将要经历的一切。他能怎么办?停止他的前进,打住他的脚步吗?
马格努斯急促地吸入几口空气,让过量的气流在胸膛中造成麻醉般的疼痛。
在发现灵能也许不过是邪祟污秽编制的肮脏幻想时,他到底为何在瞬息间心智遭到了摧枯拉朽的崩解?
——因为他深知自己放不下灵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明知此物是何等亵渎不堪后,以千百倍的悲哀和慎重,继续对这份恐怖力量的运用。
“迎风而飞的鸥,在贝尔岛的/风吼的海峡中,或奔上合恩角/白羽毛散在雪地,海湾是一切”
可他放不下的,真的是灵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