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旬州大脑空白,一时五彩斑斓,一时紧张盘算的,“你爹……不!是我的岳丈大人,他同意你我的婚事了?”
要他来迎亲,便是正大光明,从尚书府迎娶她过门?
姚思渝点头,“是,顾先生。”
她从未叫过他顾先生,从初相识唤他顾大公子,到后来死定终生,她唤夫君。
只有两人情意绵绵的时候,她也叫他旬州。
可现在,顾旬州觉得这一句‘顾先生’,格外动听。
他不再靠近她,向她施礼,“在下唐突,此刻便回顾家,备齐聘礼,迎父母上京,提小姐婚事。”
这一次,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将她从尚书府,抬进他顾家的大门了。
过去那么多年的背负的骂名,那么多年的委屈。
都可一朝洗净了。
姚思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眶湿润了。
那两鬓已经微微泛白的人,依旧如初相识一般敬重她,爱惜她。
只这一点。
便是人间值得。
姚思渝要嫁顾旬州的事传遍了京城,还是姚崇德亲自发的喜帖,他遍邀京城高官,至尚书府。
姚夫人也尽情招待着。
姚思渝更是常年不在京中露面,这一回,好生叫众人瞧了瞧,当年京中的尚书嫡女,是何等风采。
如今多少贵女,依旧不如她仙姿佚貌。
“哎呀,原是顾才人的母亲,怪不得顾才人打小便美,生的似九天仙女,三年之后独入后宫。”
“姚二小姐可是好福气呢!”
“姚夫人也是好福气,恭喜恭喜!”
一片恭贺之声不绝于耳,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
可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无人会去做那不识趣的人,挑破那些不堪说的过往。
姚思渝也算是体会到,他们父女三人的良苦用心了。
权势鼎盛时,自是千般恭贺,万般喜庆。
遥想过去那些年,她连以真面目示人都做不到,更是被夺走了女儿,被欺压了这么多年。
如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崔相府。
楚文瑶在镜前梳妆打扮。
她身旁,崔瑾舟身上刚被她抓出了新鲜的伤痕,正在一边骂她,一边上药。
楚文瑶充耳不闻,崔瑾舟衣衫不整,胸膛半敞,那张风流不羁的脸上,盈着酒气的醉红。
他上前要夺楚文瑶的眉笔,“你还敢去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