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澜眼底神色幽暗,他此刻若再推脱,就显得刻意了,“本王以为,豫王同谋,虽罪责不重,失察之责却也不可不追究,责令其停职回府反省,三年内不得参政,若他肯主动上缴非法收敛顾家之财物,倒也还可进宫与姜才人母子团聚。”
他的处置张弛有度,既剥夺了萧昭衍参政的权利,又留了他亲王之位,以示宽厚;再给他留了些颜面,让他吐出财物,换取一个能母子团聚的机会。
可谓是精准拿捏。
把他变成了无权无钱的空架子。
萧昭衍自己都咬牙切齿的,不得不心服口服。
萧倾澜可真是天生做帝王的材料!
他都想不出这样一刀划破了大动脉,又贴上膏药,令他苟延残喘的高明手法。
惠帝也无法反驳,默许了他的做法,让首领太监传旨。
姜怀渊等人的处置,待惠帝缓和了些,又颁了旨意:“姜怀渊罪大恶极斩首示众,其夫人姚氏强掳他人之女,贿赂宫嫔,罔顾法纪,流放西南三千里,终身不得回京,案件牵扯其余人,由傅渊按律裁决,绝不可姑息,以儆效尤!”
傅渊跪下,“微臣领命,皇上,微臣还有一事要奏。”
“傅爱卿还有何事?”惠帝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全靠萧倾澜在一旁扶着他。
“微臣办案,素求严谨,还被害者一个公道,罪臣姜怀渊夫妇强抢民女,苛索钱财,他们不仅要返还顾氏钱财,还欠顾氏一门,一个真诚的道歉。”
朝中霎时寂静,傅渊的刚正不阿是众所周知的,而姜怀渊夫妇身居高位多年,在高门望族之中,都是备受尊敬的,如今沦为死囚和流放犯,还要他们给商贾之家道歉。
这是诛心。
姚崇德都看不下去了,他指责傅渊,“傅大人此言偏颇!犯罪之人如何处置,皇上已经圣裁,如今哪里有你插手的份?即便是国公府被抄家,那财产也是该上缴国库,何来还给商人一说?”
“姚尚书是入仕多年,连大邺的律法刑典都忘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难道就因为国公府敛财,就可以让人议论朝廷不公正要私吞百姓财产?
还是因为顾氏一门是商贾,就可以随意轻贱?”
姚崇德:“士农工商,商籍本就是末流!”
顾氏一门能入太极殿,都是祖上烧了高香,原本该充公的财产,岂有还给他之理?
“够了!”惠帝实在撑不住精力,也不想让他们再吵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