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起早上在明德门时的情形,两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抹寒光。
但他们什么话都没说,现在,他们能得到的讯息太少了,不仅不好推测,更不能随便推测,只怕思维陷入了什么困境里,反倒把自己困住。
宇文晔想了想,又对卧雪道:“你去延明门那边等着,看到刑部尚书经过,就请他来千秋殿,说本王要见他。”
卧雪也不多问,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见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商如意反倒皱紧了眉头,转头看向宇文晔:“这样好吗?父皇会不会知道?”
宇文晔平静的道:“宫里发生的事,没有父皇不知道的。”
“……”
“就算父皇不知道,皇兄也会让他知道。”
“这样,你还让卧雪去拦刑部尚书?”
“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晔说着,眼神却比刚刚更黯了几分,商如意一低头,才发现已经燃了许久的蜡烛此刻已经快要烧到烛台了,蜡油呼啦啦的铺了一片,几乎就快要将烛火吞没,她立刻挥手让长菀上来换一只蜡烛,就在烛火交替,整个千秋殿几乎就要陷入黑暗的时候,宇文晔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两眼一抹黑,只会跌得更快。”
于是,他们便耐性等待,一直等到用过了晚膳,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商如意终于听见一阵清晰的脚步声走进了千秋殿,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跟着卧雪一道走了进来,正是刑部尚书闫少煊。
她倒不是第一次见这位闫大人,在宇文渊登基之前,沈世言因为一个“逊”字被关入大牢的时候,她就曾经请求当时还是刑部侍郎的闫少煊提前释放沈世言。虽然当时没有皇帝的口谕,也没有圣旨,且前任刑部尚书因为不满大丞相宇文渊独揽大权而一直告病假,闫少煊还是顶着压力,释放了沈世言。
而谁都知道,当时顶着这个压力为商如意做事,便是向宇文家投诚。
在那之后不久,宇文渊荣登大宝,前任刑部郑尚书立刻便被贬斥,闫少煊则顺理成章的升任了刑部尚书,虽然跟他们的交道不多,但私交一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