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飞点了点头,道:“老大,那我叫他们先去睡了。明儿一早在军营门口集合?”
“嗯。”
“遵命!”
元小飞离开了之后,宿仇开口道:“您果然是想进攻临山郡。您想捉拿郡守。”
沈承聿道:“你们做的事情本就是谋逆,难道不能捉拿?”
宿仇不说话了。
沈承聿没搭理他,只是把账册放在一边,自己则是靠着矮榻,闭着眼睛淡淡地假寐了。
宿仇见他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镣铐。铁链碰撞,发出了叮铃的声音。
沈承聿道:“别瞧了,寒铁打造,你弄不断。”
宿仇:“……”
这营帐里头便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沈承聿还真睡着了。
虽然并没有在家中踏实,但他还是睡了。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就站在太极殿前高高的台阶上。台阶繁冗复杂,沈承聿无论怎么走,都走不下去。
不知他走了多久,跑了多久,他看见这玉阶延伸到了一个府邸。这府邸华丽却冷清,“公主府”三个大字闪烁着寒冽的辉光。
而御林军,层层围住了公主府,水泄不通。
他低头看见,自己拿着一把长剑,身边呼啸声和砍杀声不绝于耳,他第一次用自己的长剑刺穿了同为大渊效力的御林军的胸膛,踩着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往里走。
走,走。
直到他看见,书房的门大氅着,一道鲜血顺着地砖往下流淌,染红了门口的雏菊。
一个红衣女子躺在冰冷的地上,胸口上还插着一把长剑。
瞬间,那痛苦犹如倾江倒海一般灌入了沈承聿的四肢,这种痛苦化作潮浪在他身体中激荡徘徊,嘶吼着,吵嚷着要突破桎梏。
沈承聿从未后退过,但是,看见躺在地上的人,他不停后退,向后,直至踩空而去,落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的深渊巢穴。
“老大!”
沈承聿猛然睁开双眼,伸出手成爪便伸向了过来人的脖子。元小飞大叫了一声,向后一跳,躲开了沈承聿的攻势。
元小飞躲开之后,才惊觉自己刚刚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