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长辈说过,坊间外人亦讲过,连说书的编话本子的台上唱戏折子的,都写过编过唱过。
但她从未入过心。
从来都只是如同耳旁风一样,听到吹过,便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忽然有一日,不仅仅是听到,往南蛮之地去的那人,还是她的亲兄长,于是这一阵耳旁风,蓦地变成一阵狂风暴雨,毫无预兆地袭卷进了她的心里。
她要不问,不执着地追着问,不非要问到不可,长姐原来是没打算告知她的。
长姐说,怕吓到她。
她昨晚拍着胸脯说,一点儿也没吓到。
但一走出泰辰院的院门,她的腿儿突然就软了,要不是吉祥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她准得在长姐的院门口摔个五体投地不可。
好在没摔成。
真摔了,教长姐知晓了,长姐自此以后,便再不会同她说这些事儿了。
不同她说这些事儿,她便不知晓长兄为了长姐和她往后有个倚仗能有多拼,竟是拼到拿着一条性命在冒险!
当然,这些不是长姐说的,长姐没说,也不必长姐说,她只要沉下心仔细一想,便想到了。
昨夜里,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至五更初方勉强睡了过去。
今儿起身的第一件事儿,她便开始思考,她要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方不负长姐事事挡在她前面,方不负长兄以命相搏,只为了长姐和她往后在夫家能抬头挺胸地顺心遂意!
时至晌午过后,她也没想出来一个有用的章程。
她好似顶没用的,怪不得长姐都不想和她说太多。
譬如,长兄名义上是离京游学,实际上是去了岭南参军搏个前程,这件事儿长姐只说到这儿,再多就没有了。
她再追问,长姐也摇头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