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前殿,长信殿。
李寿端坐主位:“朱知县不在略阳,自出发那日起,便由孤作主,命略阳县丞代理,并做好一切保密措施。”
“朱知县素来不显山不显水,而略阳县的陆县丞,却听闻是个能干实事之辈,不知可真?”孟仁平居于下座,顺着李寿的言语发问。
“强将手下无弱兵。”李寿只这一句。
孟仁平懂了:“真的便好。”
只有真是真才实料的人,才能办好殿下所令之事。
“就没有能帮陆县丞之人?”季宽也居于下首,他觉得自家殿下方将所言,可是一件大事儿,就这么轻易地交给略阳县的县丞,总觉得不太能让人放心。
“后续之事,尚需有人在略阳县接应,自然不可能只陆县丞一人。”事关重大,即便有朱希叶本人上京面圣,李寿为求稳妥,还是做出了另一个安排,“涂佥事的伤势早已大好,此番他没有跟着孤回京,就留在略阳,好继续完成父皇交给他的皇差。”
所谓皇差,便是去岁略阳突发水患大灾的真相。
涂崖奉皇命远赴略阳,没能顺利完成皇差不说,还险些殒在略阳,就个人而言,他咽不下这口气儿,而就后来李寿亲至而言,他更不可能半途而废。
不然且不说李寿秘密离京之事,宗帝知不知晓,知晓后是雷霆震怒,还是雷声大雨点小,总之他这个身负皇差的指挥佥事,必定会被宗帝拿出开第一刀!
故而当涂崖接到李寿要他留在略阳的命令之时,他很快便接了,接得心甘情愿,斗志昂扬。
孟仁平问:“殿下,朱大人现在……”
“在得到父皇的召令之前,他得先等等。”李寿明白孟仁平此问之意,“你不必担心,既是孤回来了,一切便由孤担着,父皇那边,总是要捅破的,孤去坦诚,必求得父皇的宽恕。”
宽恕过后,便是算账了。
新账旧账一起算,总得让有恃无恐之辈付出血的代价。
如若不然,对不起他险些殒命于略阳的福大命大。
李寿想着,手放至腰间,指腹轻轻摩挲着香囊正面精绣着的湘绣小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