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昨晚大堂兄走后,他是久久无法入眠。
孟十三也看到了孟仁吉的黑眼圈:“既是祖父、大伯父和大哥共同商议之后,敲定下来的安排,想必每一步都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不会出错,便是出错,也会备有补救的法子,总归定会保证二哥这一路的安全,以及进入岭南之后,确保每一步的顺利。二哥无需过于担忧。”
孟仁吉听出孟十三言语之中的宽慰,他失笑道:“我不是在担心自己的性命,而是被大哥昨夜里突然同我坦言的那些安排吓到了而已。夭夭,我与你与大哥不同,我是刚刚才搬回的府里,住了也没几个月的时间,转眼便又要离开,我所知道的,与你们所知道的,完全不同。我的见识远远不如你们,我的胆量也没有你们想象之中的大,甚至是……”
“甚至是什么?”孟十三鼓励孟仁吉大胆地说下去。
“甚至是到岭南一展抱负的信心,我都尚且不如楚存。”孟仁吉说到这里,惭愧地垂下眼眸。
“二哥……”
“你叮嘱楚存的言语,楚存都已经告诉我了。夭夭,二哥多谢你。”
孟十三道:“二哥,我一大早来,不是来听你说多谢我的。当然,也不是来听昨晚大哥与你说的那些章程。我来,是想给你这个。”
她将准备好的一块令牌交给孟仁吉。
孟仁吉看着用黑木制成的令牌,一面无花无纹无字,一面凸显出两个字:“十三?”
“对,这块令牌是我的一位长辈给我的,二哥收着。倘若在岭南遇到极其危险之事,孟府的安排又一时之间鞭长莫及,那二哥可用此令牌,临时保得一命。”孟十三说的长辈就是她自己,“那位长辈曾在岭南待过一段时日,虽不曾与人争过长短,在岭南却也有一定的声望,无论是谁,都不会与她作对。届时二哥亮出此令牌,纵然是要对二哥不利之人,都得先掂量掂量。”
如此一掂量,兄长便有了逃生之机。
孟仁吉听明白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令牌,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
此时的他尚不知晓,他手中的这块令牌,今后在岭南亮出来之际,在南蛮之地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掀起了多高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