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小心翼翼,走时更是如履薄冰。
朱希叶一出私宅,被四更初的夜风一吹,略为粗犷的身躯硬是打了个哆嗦,随着寒意遍体。
他为官也有十载,一直外放,政绩平平,便也一直平调,未能升迁,加之他朱家在京城也就是普通的官宦之家,比不得天子脚下的豪门世族,想要靠族荫升迁,更是无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本身平庸。
当时他科考至而立之年方榜上有名,还是同进士。
这些年来,他算是看透了,只要能平安稳妥,当个知县也挺好,好歹也是一县父母官。
未曾想去岁一调,竟是把他调来略阳当知县。
略阳是个什么情况,他再是庸才,也耳闻过略阳灾祸之事,他不想来,却无法不来,吏部调任,无疑是用他这条老命,与好不容易方拼搏得来的仕途,去填补被人为捅破的无底窟窿。
他只能认命。
世人都说他固执不知变通,脑子一根筋根只认死理,他从来都是微笑以对,如此总比人头落地的好。
城门官……太子殿下亲临,看来是要大动干戈了。
同尘有大夫在边上看着,同光回到正房向李寿禀报:“殿下,大夫说若无意外,同尘还得到明日下晌方能醒过来。”
“此后可还有性命危险?”李寿问道。
同光道:“只要好好休养,在此期间别再受伤,或牵扯到伤口撕裂,不会有性命危险。”
李寿颔首:“多给大夫些银子,眼下去外面买人来侍候,也有风险,保不齐是引狼入室,还是一事儿不过二手,让大夫好生照料同尘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