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如将此案交出去?”齐捕快试着劝道。
吴品柏摇头:“柳掌柜乃是被人所杀,直至这会儿了,尸首的双眼仍不能闭上,连大鹅给他抚下眼皮三回,他三回都得重新睁开眼,是如何也不肯瞑目。显然他死得甚冤,亦或尚有遗愿未了,既是分派到我手里的案子,死者又这般蹊跷,我便不能交出去,我得将案子查个清楚,查个水落石出。”
大鹅是京衙仵作的外号。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全京衙的人都喊其外号,甚少喊其真实名讳。
齐捕快虽未亲眼见到那场面,不过光听着吴品柏说道,他自个儿也能想象出柳掌柜死活不肯闭上双眼的情景,也是在京衙呆久了,不然以他初进京衙来当捕快的那个时候,他当脑补一番,便得鸡皮疙瘩林立。
他也没再劝吴品柏把案子交出去。
左右诸如这样的案子,吴推官也不是没接过,除了把吴推官升迁的路堵得死死的,好似也没危害到吴推官的性命,以及其家人的安危。
终归,吴推官的嫡亲妹子,那可是孟府的二房太太!
和孟府扯上干系,纵然这些年来,他也是看得很明白的,吴推官妹子的高嫁,并没有给吴推官的仕途带来多大的便利,致使吴推官至今仍只是六品官,但益处也是有的。
至少也没人敢随便动吴推官。
齐捕快心中想的,吴品柏心里其实也跟明镜似的,明白得很。
故而这么多年来,吴氏甚少回娘家来看他这个兄长,甚至是孟美景和孟仁康这两个嫡亲的外甥外甥女,也从来不和他这个舅舅亲近,更是极少踏足吴宅,他都能够理解。
换位处之,他若有个无用的舅舅,他也不会来往过密。
柳掌柜的死,被处理得很干净,身上除了致命的伤口,再无其他线索,吴品柏带着齐捕快往旷广河走了两趟,也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尸首虽是在旷广河里发现的,然案发现场却不一定就在旷广河,旷广河很可能只是一处抛尸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