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不是我爱多管闲事儿,是这件事儿,它本来就不是习小姐的错!”姜子瑶虽动辄爱挥鞭子,不言不合就得跟人吵起来打起来,可这并不代表她的心是黑的,更不代表她辩不清是非,“乔桑的死,是她自己寻的死,与旁人何干?乔家二夫人怎么能因着自家侄女儿看不开跳湖死了,便让别人家好端端的女儿也要跟着陪葬呢?这完全没有道理嘛!”
此便是陆罗一直偏疼疼姜子瑶此表侄女的原因。
论起来,他嫡亲的侄女儿,除了蓉蓉此嫡出的侄女儿,还有两个庶出的侄女儿,可他除了偏疼打小一起长大的蓉蓉之外,也很偏疼见面并不多的瑶儿。
瑶儿生性良善,就是脾气暴躁了些,很容易被人一激,便如同炮仗般噼里啪啦地响,听着响,实则瑶儿每回的鞭子都不会挥到那些女娘的身上,伤不到人,只吓唬吓唬。
如此性情,容易被有心人钻空子利用,作为表叔,他不免要多照看着些。
“好了好了,你也别忘了你姓姜,是姜家女,不是姓习,你也得为你父亲多想想,别什么事儿都往前冲。”陆罗二郎腿儿一翘,端起茶碗掀起碗盖,吹了吹上面的浮梗,悠哉游哉地喝了两口。
听到要为她父亲多想想的话儿,姜子瑶愣了下,而后问道:“这与我父亲有何干系?”
“那习家小姐的生死又与你有何干系?”陆罗反问道。
“习小姐是冤枉的!”姜子瑶觉得表叔压根就没在听她讲,但她又觉得表叔这般费心思地堵她的门,不让她到京衙公堂上为习嫣婈作证去,以以往的经验来看,定然是有缘故的,“表叔你就直说,你也知道我这脑子转不过来,你不直说我听不明白!”
“乔府有位镇南将军,正二品大员,战功赫赫,朝廷正儿八经的中流砥柱。”陆罗从善如流,果真摊开来讲,“而你父亲,不过是正五品的光禄寺少卿,连我陆府、项府、董府、曾府都避而远之,不想掺和进习嫣婈的案子里。你想想,你姜府有什么?”
姜子瑶真的想了想,可越想越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只好继续不耻下问:“表叔到底何意?”
“简而言之,你父亲得罪不起乔将军。”陆罗总结道。
这一句,姜子瑶听明白了:“表叔是说乔将军也想让习小姐为他女儿填命的?倘若我道出事实真相,阻止了习小姐给乔桑陪葬,他会把这账算到我父亲头上?继而在朝廷里,在诸如公务中,会给我父亲找麻烦,想方设法让我父亲的官位坐不稳?”
一连串问号打下来,陆罗连连点头:“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