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心中大石消失,紧捏着帕子的五指松了松,举起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甚善解人意地说道:“习小姐,我也没怪你撞到我,把我撞得掉下桥去,反正我已得堂兄救上岸,已然无事儿……”
“小姐浑身湿透,怎能说无事儿?此处凉爽,万一吹了风,得了风寒呢?”翠柳适当地插话,既帮了主子,也表了忠心。
“好了,别说了。”乔桑阻止翠柳再往下道,“习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两两三三的男子当下怜香惜玉起来。
“虽说这么热的天,要得风寒也不容易,可也不能说绝对不会。”
“我看也就乔家小姐人美心善,方觉得被连累被撞下桥,幸而有乔家公子及时把乔家小姐救上来,结果无事儿,便不怪习家小姐,但若真出了事儿,那可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了!”
“正是这个道理!过失便是过失,不表歉意不说,还血口喷人,这习家小姐的品性实属堪优。”
他们字字都在夸赞乔桑,句句都在贬低习嫣婈,自以为公道。
习嫣婈被气得脸都变形了,一时半会儿又无计可施,站在原地干着急,她知晓今日定要揭开乔桑的真面目不可,不然在此碧虚庄园里名声尽毁的人,便是她了!
她若当真心怀鬼胎冤枉乔桑,那清誉没了是她活该。
可她并没有!
此时此刻,她终于领会到孟十三为何会说她耳根子软了。
她若是没那么轻易便信了乔桑的一面之词,保有几分理智,遇到姜子瑶没冲动地脱口就骂,也不至于让事情歪曲到自焚其身。
姜子瑶瞧着习嫣婈的脸色,再想想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她是早有女恶霸之名,再传出点儿恶也无关痛痒,然则习嫣婈却大不同,其处境在今日过后,只怕要暗无天日。
她在心中暗道一声可怜,就不知可不可恨了。
表叔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倘若习嫣婈所言句句是假,那便是可恨,自作自受,当不得她可怜。
“孟大小姐既是未曾看到整个经过,那上桥来说什么大话?”姜子瑶觉得眼下真是越说越乱,越对质越无法说个明白,不免又转头对上孟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