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还不是怕你不肯罢休,非得追出去插陆罗一筷子才解气。”掐头去尾的,李寿亦知她指的是什么,诚实他也是觉得不太妥,却也因顾虑所致。
他来得晚,没看到前面之事,不过大堂的血迹斑斑,她手里又拿着筷子,他多少能猜到那坐在地上,手臂被筷子洞穿血流的帮闲,是何人所为。
孟陆两家尚不到真正撕破脸皮的时候,真让她和陆罗打起来,将孟陆两家心照不宣,共同维持的表面和气打没了,那何止是不妥。
她一介闺中女娘,不明不知,他岂能同她一般。
孟十三绷起脸:“殿下说笑了,分寸二字,夭夭会写。”
“那若是孤不来,任由方才那情景发展下去,陆罗真动了手,你便真要在陆罗身上戳出一个血窟窿来?”李寿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觉得不错,一饮而尽,茶杯见底。
“他真要动手,我自然得还手,此乃天经地义。”孟十三是要好好做个人,但不代表她就得忍气吞声。
李寿算是看明白了,他这大表妹看似病弱柔顺,不过是她的表象,内里实则执拗坚定,旁人很难改变她的想法,更愰论左右她的做法。
“这些都是殿下喜食之物?”她看他和她一样,将每样点心都吃了一块,茶更是一口接一口。
“是,也不是。”他答。
孟十三对李寿如此似是而非的答案着实不满意,蹙起眉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殿下这话回得夭夭一头雾水。”
“孤喜食鲜茶。”李寿又是简短的一句回答,说完见她眉心仍蹙着,他指着茶壶举例,“譬如此云雾,它产于江西庐山,一般在谷雨之后至立夏之间可采摘。孤料得不错的话,此茶应是刚刚被运进京来,金掌柜熟知我习惯,刚才那跑堂亦见过孤几回,将此茶送上来,恰恰是它最鲜之时。”
孟十三听懂了:“这般说来,每回殿下来,所奉上的茶,只需择选最鲜的,那这三碟糕点呢?”
“孤喜食清淡之物。”李寿精准答道。
这回不必他举例细说,她便明白了,此三样糕点她也都尝过了,确实清淡美味。
合起来,便是他喜食新鲜清淡之物。
孟十三牢牢记住,想着往后若需讨好眼前此靠山,守住通行令,她可由此入手,对症下药,必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