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他因她手中的筹码有所顾忌。
如此有了顾忌,她方有与他平视的机会,她才能真正做自己的主。
而这些的前提,她得有自己的人手。
孟十三边伸着左手让余明路给她诊脉,边出神儿地想折,看如何才能拥有得力的心腹。
她记得,二十年前她入世,在人世待了数年。
诚然在那数年里,她有个际遇。
而今,过了十数年,也不知那个身份还能不能用。
倘若还能用,自当能解她眼下之难。
看来她得找机会出府一趟。
余明路略略抬眼,看了看神游天外的孟十三,低眸继续诊脉,诊完指离隔着冰肌的纱帕。
“如何?”孟老太太在旁坐等着,见状忙问道。
余明路当医者久了,很懂得跟病患和家属沟通,并未说一大堆令人听不懂的医理药理,只简言意赅地说道:“是药三分毒,大小姐的身子,乃自幼孱弱,又大小病不断,几近是在药罐里长大的。调养是要调养,却不可一日而就,需徐徐图之,慢慢滋补,平日里也需常出来走走,不可避于一隅,终日自困。”
以药入膳,调理滋补,最是恰当。
锻炼辅之,强身建体,方是根本。
孟老太太全听余明路的,孟十三自然也只有点头的份儿,医术这方面,是她千余载来,最拿着无可奈何之事。
看不懂学不会,又事关人命,她不能在凡人身上试验,又舍不得自己尝百草。
若说孟十三作为大妖,还有什么是她不会,且永远不可能会的,便是此妙手回春之术。
有了余明路的诊断,写了医案列了方子,孟十三在长春院上房碧纱橱调养的日子,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