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贤夸了一句道,“外地商人耐不住性子,也没胆子耐着,一旦发现风吹草动,必定纷纷降价脱手。”
“咱们算个账,他们不尽快出售,倘若乐都城粮价稳定,他们赔进去的就多了,往返的运费、人工、食宿等等费用。他们不敢赌,尤其本钦差下了封城令,他们连运走粮食都成奢望。”
“出手快还能回点本,慢了就会鸡飞蛋打,这里面的门道,只有生意人最明白······”
汤断尘突然大悟,兴冲冲道:“咱家明白了,咱家明白了。当初粮价一直往高里走,你却不闻不问,任其暴涨,就为吸引外地粮商涌入乐都城。”
“市井传说,乐都城粮价飞涨是你授意的,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相信了。”
“养肥这些粮商,再放他们的血,这一刀狠啊,咱家佩服的五体投地······哎,话又说回来了,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狠招的?”
咳咳!
让你自己悟,你这悟得也太······让我无地自容了。
谢书贤没有接话。
这也不是他想出来的,是范仲淹的杰作,他只不过拿过来用一用。
说实话,他想过好多办法。
比如强制压制,但这种办法反弹很厉害,根本压不稳乐都粮价。
再比如让御林军扮作土匪抢粮,然后官兵从土匪手里再抢回来。
最终选择范仲淹的杰作,就是想一次把乐都县粮价稳下来,顺便给那些发国难财的粮商一个沉痛的教训。
“暴跌,还没有真正开始。”
听到谢书贤的话,众人均浑身一颤。
汤断尘惊呼道:“难道还要跌?这不可能。乐都本地粮商虽已抛售,却也没有降到一百以下,他们在抱团观望,就等着外地粮商走了,再售卖。”
“天下熙攘,利来利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谢书贤缓缓道,“本地粮商抱团是假象,补救损失才是他们的最终意愿。他们从降价售粮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不断降下去。”
“有了初一,就会有十五,只不过时间久一些而已。所以说,粮价暴跌是大势所趋,任谁都无法阻挡······”
这时候,大家都明白了。
一切都在谢书贤的掌控中。
别人平抑粮价想到的就是拼命打压粮价,可谢书贤却利用粮商的贪婪,策划了一盘杀猪局。
利用外地粮商来平衡本地粮商,等外地粮商进来的差不多了,立刻开仓放低价粮,还下军令禁城。